她是谁?
之前苏桓有说花柔是苏复的妃子,云樽宫的老人也证实花柔就是那个投井自尽的女人,遥君后来推算了下花柔待在云樽宫时的时间,正好是她父亲上官贾士突然被最后一次刺客所伤下重毒促使毒发的日子正好一致。而后,她回到姜国重揽大权,花柔却假死辗转去汴梁,并助不得宠的皇子孟逸云夺得大宝之位。
那么,向来没什么能耐的苏复敢向上官家动刀子,还毒杀上官贾士,联系后来种种,显然又是花柔的枕边功夫做得极佳。
这到底是多大仇多大的怨,能让这么一个女子不惜费怎么大的劲儿来对付上官家的人。于是,遥君想过很多,把这辈子上官贾士和自己得罪过的或者可能要得罪的人都想了个遍,却始终没能将这花柔的身份猜出来。
所以,上官遥君是真的很好奇她到底是谁?
遥君微微抬了抬下巴,嘴角略扬那表情好似在说:直接给个答案吧。
她可不愿在动脑子想来想去,玩个我猜你答的游戏,没这心情。
花柔也笑了笑,两手一撩相叠在小腹前,问道,“七爷午夜梦回可曾想过如若当初你不曾替嫁,今日会怎样。”
“如若不曾替嫁,今日会怎样?”遥君复念着这一句问话,后知后觉惊诧愕然,“你……”
“七爷肯定没想过吧,但这八年来我却无时无刻的不在想这个如果。如果当初我没能在流民堆里看中你,如果我没有胆量逃婚私奔,如果我嫁了睿王住在这睿王府里,如果我能循规蹈矩,如果……我能心甘情愿的做我的步凉,我爹就不会被萧玦害死、碎玉也不会遭傅曲意的毒手,我也不会落到今日连个家都没有的地步。”花柔坐姿依然端庄,只是扭曲的五官泛滥的泪水将精致的妆容冲刷得极为狼狈。
她拼命的抑制住内心的悲伤,却不知她的眼里满溢着绝望。
曾几何时,上官遥君也是如此,不过她比花柔幸运的是,还有一个姜国,还有一个上官家可以拿得回来,即便宅院是空的,至少里面还有回忆和往昔。可花柔呢,真就什么也没落下,步文儆通敌叛国五马分尸挫骨扬灰,步府查封连边城的家宅也变卖充公。
不过。
“说到底,一切的引子都是因你自己而起。若非你的自私,我又怎会入住睿王府,别说是步文儆了,我爹、我的姐姐上官云初、宋西荷还有我的贴身侍卫昆仑,他们都不会死。”遥君撑着矮几站起身来,朝前走了几步俯首轻看,“步凉,你说你还拿什么来与我交换,今日的一切皆因你而起,你又有何不甘!”
花柔僵着脖子抬首对视而上,转悲为笑,“因我而起?哈哈哈……”她似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笑得花枝乱颤,失了方才的端正,笑够之后却咬牙切齿道,“上官遥君你错了,这一切并非因我而起。是萧临,是当初萧临为娶这个女人找了南宫柳来花言巧语让我芳心错许,大婚当日我与南宫柳私奔至姜国,可当南宫柳挥霍了我所有的银两还将我卖去青楼,最后才告知我真相……我有眼无珠自愿吞下这个苦果,为了我爹为了步府我亦打算隐姓埋名一世,我本偷偷潜回平都想探望我爹然后远离大周,却不想竟是永别。他为你爹上官贾士卖命几十年,最后偌大的上官府竟眼睁睁的看着他死,上官遥君你知何其幸运,上官贾士死时你没瞧着,而我却是亲眼目睹我爹是怎么死的。我不甘,不甘!萧玦、上官贾士、傅曲意、你,还有罪魁祸首萧临,我一个都不会放过,不会!哈哈哈……”
遥君不知不觉已往后退了好几步,她盯着几近癫狂大笑的花柔,不,是真的步凉,只觉的冷,浑身发颤。她本能的拒绝着从她嘴里说出的每一个字,但是她好像记得谁曾告诉过她,在步凉之前萧正孝也曾为萧临说过订了好几门的亲,最后都是无疾而终,唯有这步府一门开了花结了果,却也是惨败。
花柔缓缓站起身来,扬起胜利者的笑意冷冷的凝视着遥君,“明白了吧,上官遥君在你我交手以前尚有太多共同的敌人。”她朝她伸出手去,“所以把遗诏拿出来,我一定要让萧玦从云端跌下尸骨无存。”
遥君怔然之后扯了扯嘴角,牵动有些干裂的嗓子哑哑的回道,“你能凭一己之力搅动这天下风云,痛宰萧玦又岂会真差我手里这道遗诏。步凉,你今夜出现在这里的原因,无外乎是想告诉我所有的真相,让我难受让我接下来帮你一道对付萧临才是你真正的目的,不是吗。”
上官遥君此言一出,不得不让花柔油然升起钦佩之心,她爹步文儆还活着的时候就告诫过她千万不可与上官遥君斗,千叮咛万嘱咐,若非自保一定不能说出上官遥君的身份来。当时,花柔只觉着她爹是奴性太重,对上官家太过忠心才会这么说,但与上官遥君几番交手下来,她不得不承认上官遥君能以一介女儿身支撑住姜国偌大基业的能力。
此时,院外响起了几声鸟叫,在这深秋时节的夜里实在突兀。
花柔侧耳倾听,一边抹着脸上的泪痕一边重拾轻松温和的笑容,好心问道,“七爷真不打算拿遗诏作为交换吗。”说着她又低下头扫了傅曲意一眼,继而道,“睿王爷可已经来了。”
“不换。”遥君吐字清晰,毫不犹豫。
闻言,花柔也从广袖中取出一把匕首来,以迅而不及掩耳之势俯身朝昏迷的傅曲意身上狠狠的扎了一刀去,然后拔出扔在了遥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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