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两名太监抬了一张软塌进来后,众人发现软塌上边躺着个“木乃伊”......呃,他们还不懂什么是木乃伊......软塌上边躺着缠满纱布的李修文。
李修文那张原本英俊的脸上,此时还沾着已经干透的血迹。
朱由检定睛看了很久,才勉强能认出来这是他的好臣子李修文,忙问道:“李爱卿怎么受伤如此严重?”
李修文“挣扎”着要从软塌上下来行礼,挣扎了半天都没能起来,看得满屋子里的大臣都觉得有些心疼了。
虽然李修文如今是站在自己的敌对阵营,可毕竟是位年轻人。他们都是一把年纪的人了,谁家的孩子受了这样的重伤,父母长辈不心疼的?
转而他们心里有在犯嘀咕,这李修文到底是真伤还是装的?他们都是听到消息后,才赶来的皇宫的,对于现场的情形,自然是了解不多。
朱由检见李修文挣扎着要起身行礼,忙起身走到了李修文的边上,说道:“爱卿身子不便,就不必起身行礼了,躺着回话吧。”
“谢皇上。”
李修文面带感激地说了句,才开始回答朱由检的问题:“皇上有所不知,那伙人不是真正的商贩,而是一些贼人假扮的,身手十分了得。微臣和下属们拼尽全力,加上有户部钞关的官兵上前帮忙,才能将他们制服。”
“竟有此事?!!”
朱由检不是傻子,听了这话哪里还不明白?
这根本不是什么商贩闹事,而是有心人针对这道钞关,设下的阴谋!
对于李修文的身手,他还是有些了解的,若是普通商贩家的护卫,哪能将其重伤?
想明白了事情的关键后,朱由检眉梢一挑,问道:“那伙贼人呢?”
李修文一脸悲愤地说道:“皇上恕罪,是微臣失职!我们本已将那伙贼人制服,哪料到他们事前服了毒药,等到臣打算对他们进行审问时,他们却都毒发毙命了。”
杀人灭口!好手段!
朱由检心里冷笑不已,继续问道:“可还有别的发现?”
“这个......”
李修文沉吟了会,才说道:“当时有一名领头的管事,在我们打斗之时,他趁乱逃了出去......”
“可抓到此人?”朱由检截口道。
“没抓到。”
李修文摇了摇头,却又说道:“不过......”
朱由检见他话说了一半,就不再往下说了,忙催促道:“不过什么?在朕的面前,有什么话尽管直说便是。”
“这人在一开始时,便口口声声说......”
李修文顿了顿,这才接着说道:“说是礼部左侍郎张大人家的车子......”
朱由检闻言心里一惊,此事竟然是张至发所为?
“一派胡言!”
张至发跳了出来,喊冤道:“陛下,他无凭无据诬陷微臣,您可不能相信他一面之词啊!”
张至发派系里的几位官员,此时也跟着跳了出来,他们大骂李修文,说李修文空口无凭,诬陷张阁老,请陛下明察等等之类的话。
虽说官员不允许经商,但每个人背后都有个家族,旁系亲戚众多,这些人中有人经商也实属正常,这朱由检也是有所了解的。
朱由检心里已经偏向了李修文的说辞,可眼下没有证据,也不好对张至发冷言冷语。
他喝止了众人后,才对着张至发笑道:“张爱卿何必动怒?这只是那人的一面之词,朕自然是不会轻易相信的。”
“呵呵——”
李修文冷冷一笑道:“张大人又怎知下官没有证据?”
“哗——”
全场哗然,他们中只有少数人知道,这是张至发做下的事,多数人是不知情的,此时都开始小声地互相议论着。
在场官员人数众多,再小声也能发出大动静,因此便显得十分骚乱。
“呵呵——”
张至发也是冷笑不已,他精心算计,才做出来的事情,又怎么会傻到留下证据,授人以柄?
“李大人若有证据,这便拿出来让皇上看看,也好让人心服口服。若不然,诬陷朝廷命官可是大罪!”
朱由检听了这话,扫了张至发一眼,才对李修文说道:“既有证据,你便拿出来让朕看看吧。”
李修文“艰难”地伸出手来,往软榻旁摸去,众人的目光顺着他的左手看去,这才发现了一个棉布包裹。想来证据便在里面了。
曹化淳一直随行在朱由检的身侧,此时见状便走上前去,将包裹提了起来,呈给了朱由检。
朱由检当着众人的面打开,当他看到里面的官灯,以及上面的字样后,冷冷地看了张至发一眼,喝道:“张至发,你还有何话可说?!!”
“噗通——”
张至发应声跪倒在了地上,叩首道:“陛下,臣冤枉!”
众官员围了上来,当看到那官灯上的字样后,都暗暗摇头,这张大人完了!
官灯上的字样,自然便是——礼部左侍郎。
朱由检冷笑道:“那朕倒想听听,你要如何狡辩了。”
这话一出,张至发心里都彻底凉了,嘴上却还强辩道:“陛下,这是李修文栽赃陷害,定然是他遣人盗了臣府上的官灯,望陛下明察!”
“朕自然会明察!”
朱由检走回龙书案后方坐了下来,喝道:“来啊,将张至发押出午门,杖责三十!”
在场众人皆惊,纷纷跪倒求情。
“陛下息怒,张大人年迈,若这三十板子打下去,怕是命都要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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