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王妃伊若公主与刘颂贤不过是泛泛之交,平日里也不大说得来,倒是谷雨郡主与刘关雎感情不错。因此,她见刘颂贤领着关雎过去,就操着一口不十分标准的汉话招呼朱谷雨:“谷雨,关鸠过来了。”
“哦。”却不料,朱谷雨只是淡淡地应了声,埋着头扯袖子上的蝴蝶花样,毫无兴致。她听说薛傲那厮最近纠缠上了一个美人,还当众宣告非她不娶。而这个女人,不是别人,正是今日及笄宴的主角,柳初妍。她还当有多漂亮呢,也不过尔尔。
事实上,她想着这话的时候,不免心虚。柳初妍几乎已经是她见过的最美的姑娘了,明眸皓齿,墨发飘然,纤腰堪堪盈握而已,身段姣好,便是宽袖长裙亦不能掩盖她的婀娜。她浑身上下都带着江南女子那种特有的温柔,“荷叶罗裙一色裁,芙蓉向脸两边开”这句诗就像是为她量身挥就的一般。
而且,她眼睛里总透着一股不同于普通女子的倔强与隐忍,偶尔一个眼神回转,竟叫她觉得心疼。她明明初见她而已,为何要心疼她。
况且,她抢走了她看上的男人。
还有薛傲那个人,都二十岁了,连个女人都没碰过。曾经她自作多情地以为,他只是自负又骄傲,所以不肯向她低头,实际上心里惦记着她,一直在等她成年呢。却不料,半途杀出个柳初妍,横刀夺爱。
那个柳初妍,除了一张脸,要身份没身份,要地位没地位。比得上她吗?薛傲为何会看上这样的女人?
朱谷雨是越想越气,眼神涣散盯着前方,彻底忽视了刘关雎。
刘关雎倒不在意她,只在听忠王妃叫她关鸠时,一脸不爽,愤愤默念“你才是斑鸠,你才是斑鸠……”。
忠王妃与刘颂贤寒暄了两句,见朱谷雨不搭理刘关雎,刘关雎亦面色有异,无奈笑着戳了戳朱谷雨额头:“谷雨,你和关鸠闹别扭了?谷雨?谷雨?”
忠王妃叫她一声不应,连着叫了好几声,朱谷雨才如梦初醒,回过神来,尴尬地给了她一个造作的笑容,随即摇摇头否认,顺便拉过了刘关雎的手:“关雎妹妹,我昨晚上没睡好,怠慢你了,你别介怀。”
刘关雎嘿嘿一笑,不以为然,方才就看到她盯着柳初妍,两眼发亮,跟精明的小老鼠似的,哪里像是没睡好的,反而更像是嫉妒初妍姐姐的美貌。
她忽而想起,朱谷雨对薛傲可是又爱又恨的。不过随着年纪见长,她对薛傲的小女儿心思早盖过了当年被打败的不甘心与愤恨。如今她也将成年了,对薛傲的心思更是不加掩饰,就差扯着她娘亲倒贴去信国公府提亲了。
如此看来,她只怕是在心里想着初妍姐姐的事情吧。不过以她对她的了解,应当不会暗地里算计初妍姐姐,只不过也得防着她明面上欺辱姐姐,给她下绊子。
朱谷雨并不知她心中所想,只觉得曾经玩得很好的两个人忽而就冷场了,而且神情疏离。难不成她也叫那柳初妍勾了魂?她听说,刘关雎最近日日缠着柳初妍,就连她最讨厌的《史记》都读得津津有味,就为美人一声笑,一个夸奖。
那柳初妍,当真有这样大的能耐?
既如此,她还真要会会她了。
“诶,出来了。”刘关雎忽听身后有人一声惊艳,忙回头,果然柳初妍换了套衣裳,挽了发出来,已是行过及笄礼了。她再偏过头去看朱谷雨,不出所料,她的眼睛又亮了,闪着嫉妒的光芒。
柳初妍跟着刘老将军进场,一路见过几位本家的长辈亲眷,就到了忠王妃这一桌。她也毫不意外地见到了传说中的谷雨郡主。虽是汉家郡主,却爱穿鞑靼服饰,戴着个丝绒小帽,内穿浅金色褂子,外罩无袖长袍,胸前别着金镶玉佩饰,尽显华贵,脚上则蹬着马靴,一派异族模样。
似乎也无人介意她穿什么用什么,就连忠王妃这急于融入汉家的主母都未在意。柳初妍就瞥她一眼,便与忠王妃见礼。
忠王妃虽是鞑靼公主,却是极懂礼数的,行动间端庄雍容,言语温柔,让她起身,甚至还叫人准备了见面礼,当着众人面就交到了她手里。
柳初妍推脱不得,便大大方方地收了下来,恭敬谢过。
“这柳姑娘果真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惹人怜爱。”忠王妃还拉了她的手,笑语晏晏夸赞道,“最紧要的是乖巧伶俐,聪慧巧捷,识大体。若我家谷雨有你一半懂事,我就安心了。”
“娘……”朱谷雨被自家娘亲这样埋汰了,拖长了尾音抗议。
忠王妃却不肯打住,继续道:“谷雨,你别不服气。你瞧你这样儿,哪像个姑娘。虽说咱鞑靼服饰穿着舒服,练武骑马都方便,却还是汉服漂亮。你看初妍姐姐这一身,远看飘然若仙,近看气质出尘,浅绿绣裙配水墨色轻纱,别提有多美了。”
柳初妍万万没想到忠王妃竟会如此高看她,还在大庭广众之下赞不绝口,羞羞低下头去,红了脸。
朱谷雨被自己亲娘毫不留情地批评了,低头看看自己,再看柳初妍,果真是对比鲜明,难怪薛傲倾心于她,却不给她一点好脸色看。
柳初妍虽然从朱谷雨眼中看到了嫉妒与不甘心,却不见算计与阴谋,应当是个光明磊落的姑娘。只是那薛傲真是作孽,招惹了人姑娘,却不给半点回应。回应?柳初妍心中一凛。他敢给什么回应,若他真回应了,定要叫他知道她的厉害。
朱谷雨心里是在想着要会会柳初妍,但真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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