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前便听师傅说过袁思道这个人行事低调,脾性温和,平日里深居简出一身武艺道行却是深藏不露,便是上山多年的师兄也未曾见的他用过一招半式,可老一辈的似乎都知道他根基深厚,实有不凡!无量是个傲气性子,加之先前与巫慕云有些许过节,便想着顺便一试身手看看这仅用半载便能教出这等张狂小子的师傅,其实力究竟如何?
气劲无所虚发径直打了上去,可那头袁道士面色如常,只手接过信封道了声谢谢。那记力道便犹如泥牛入海没了踪迹。无量呆住片刻后回礼,转身走出了房间,掩上房门的一刹那脸色渐渐沉下来,眼中闪现的是飘忽不定的惊疑。
待无量走后,巫慕云重新抬起头看着袁思道:“师傅,我们接着说,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说道这里他有些疑惑的看着袁道士身后那个墙脚,刚才干净整洁的墙角此刻散落不少青灰,目光往上移可以明显看到一个印记,像是被外力生生镶上去的:“师傅,那是什么?”
袁道士笑着看着被掩上的房门道:“哦,没什么,只是随便玩儿玩儿!”
巫慕云也是随口一问,当下收回目光继续问道:“师傅依你所说那古前辈年轻时便习得佛道两家真法,道行高深莫测,那这古前辈究竟何许人也?”
窗外时光随风雪悄然逝去,那些淹没在历史角落里的故事不知从何时被人翻起,尘埃散落之际,那一个个记忆深处的人啊,如浮光掠影悄然重现世间......
袁道士似乎陷入了某种追忆,半晌他才摇了摇头。
“他没说师承何处?”巫慕云问道。
“没有。”
“那他一身所学从何而来?”巫慕云不明白。
“自始至终他都没有说过关于他的事情,我知道的只有他很厉害,是我所见唯一一个身兼两家真法且道行通天的人物。”袁道士这样说道。
“真厉害啊,那后来呢?”尽管对于袁道士的描述巫慕云打心底并不是很相信,因为他修内丹以来便深知其中辛苦,艰难晦涩不说,自己这才刚入门便屡屡遭遇瓶颈,若非师傅指点只怕再修半载也没什么长进,更重要的是以自己如今道行打通八脉充其量也只是隔空出掌,凭掌风伤人,那古前辈年纪轻轻不说,单论那什么几近无敌的剑法就跟说书人嘴里编的似的,若修炼得来,真能这么厉害,那八国联军侵华的时候怎么不见一两个高手上阵杀敌啊,毕竟修行再高其威力也抵不上飞机大炮啊!
袁道士自是不知巫慕云在胡思乱想什么,他皱着眉回忆着说道:“后来我因伤与众师兄弟留守村子,古师兄则只身一人快马加鞭赶往茅山。”
“就他一人?”巫慕云惊道。
“对,就他一人。”袁思道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里闪烁着炙热仿佛是多年以前那个愿意追随其左右的小道士。
“你们就没拦着他?”巫慕云奇道。
“怎么拦?剩下的师兄弟都负了伤,如果前路如同这般凶险,以我们现在的样子前去,必然是送死,而只有他,他是一个特殊的存在,我们都不知道他的底细,可都知道他很厉害,很厉害,在对战安倍月纯这样的高手时,他游刃有余。所以,他只说了一句,说时候不早了,他将在黎明前赶到茅山。我们听后也只能这样目送着他离去了。”
“他现在怎么样了?”巫慕云恢复平静问道。
“呵呵,不知道,那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见他。”袁道士这般说道,言语中透着一股淡淡的怀念。
“他怎么了难道不成......”巫慕云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不再说下去。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没见着他!”袁道士说着:“第二天我们体力都有恢复,便商量着这事儿不能再拖了,我们得赶紧前去支援茅山。我们虽是出家人,可都不是贪生怕死之辈,国难当头我们准备好了随时豁出性命。于是那天尚早,我们便离开山村,朝着茅山进发。”
“我永远忘不了那天所看到的一切,我们去晚了,那还是茅山么?那个曾经山灵水秀的仙山福地,如今能映入眼帘的只有一望无际的焦土和硝烟。一路上,残肢断臂散落四周,有日军,有道士,尸体没有一具是完整的,鼻子里充斥的是硫磺和焦肉的味道,我们一路而上期间很多道行尚浅的师弟都双脚发软卧在地上无力走动,陆陆续续,很多人,开始忍不住呕吐起来,空气里血腥味愈渐重了起来。这里是修罗地狱啊!”袁道士在叙述的时候收起了以往的笑容,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莫名的哀伤。仿佛那些曾经同是道门的师兄弟,他们的怨气化作一张无形的大网笼罩在天际。
巫慕云没有说话,他静静的听着,他能感觉到有一些被历史遗忘的岁月正要慢慢被揭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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