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皇帝父女俩没回来,也没人回来传信,秀兰气呼呼的安排两个儿子各自去睡,自己坐着生闷气。珍娘不知道此事因何而起,问了秀兰也不说,正在为难间瞧见门口珠帘一动,大皇子去而复返。
阿鲤摆摆手,让珍娘带着服侍的人退出去,自己凑到秀兰身边坐下,低声叫了一声:“娘。”
秀兰回过神:“你怎么又回来了?”
“我看娘闷闷不乐的,爹爹又到现在也没回来,”阿鲤那跟秀兰如出一辙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里面含着些担忧,“你们可是吵嘴了?”
让个九岁的孩子来问自己和他爹是不是吵架了,秀兰颇有些不好意思,她伸手揽住了儿子的肩头,安慰他:“拌了两句而已,他估摸是嫌在西苑无趣,带你妹妹出去玩了,没事。”
阿鲤因为是长子,一贯也比较聪明,秀兰待他又一直是用平等相处的态度,所以他就有点小大人的说:“要不儿子去劝劝爹爹,再把他们接回来?”
秀兰忍不住笑了,又觉得儿子很懂事,欣慰的说道:“我们阿鲤长大了,知道为娘分忧了啊。”把脸往他脸上贴了贴,却被不自在的阿鲤躲开了。
“不用,让他们在外面散散心吧。”秀兰不甘心的捏了一把儿子的脸颊,“现在就不让你娘亲近了,以后娶了媳妇还得了?”
阿鲤有些不好意思:“那我就不娶了。”
秀兰笑的更开心了一些:“你倒会哄我。到时候不给你娶,你自己就急了。好了,时候不早了,去睡吧,你明日不是还要早起练拳么?”
阿鲤早起都要跟着皇帝找来的武师父练拳,他养成了好习惯,也不会轻易改变,看他娘确实也不是忧愁伤心的样子,就听话的告退回去睡了。
秀兰看着儿子离去的背影,在心里叹息,还是大儿子懂事,看看那个小没良心的容儿,屁颠屁颠跟着她爹就走了,都不知道回来!
其实秀兰还真冤枉容儿了,因为容儿一看天要黑了,就张罗着要回去找娘,而且还不肯自己走,一定要拖着她爹一起回去。
“乖容儿,今晚咱们不回去了,听完戏,爹爹带你出去吃好的。”皇帝哄着容儿听完戏,又带她出去酒楼里吃东西,他懒得多带人,就叫从人多在楼下等着,只带了几个去了楼上雅室。
父女俩难得出来吃外面风味,还吃的挺高兴,皇帝正亲手给女儿剥虾,忽听得隔壁雅室啪的一声,似乎是有人拍桌子,接着就有人大喝一声:“我非得回去休了这个恶妇不可!”
容儿一惊,好奇的看了过去,从人机灵,立即就要过去赶人,皇帝却来了兴趣,举手制止了他,悄悄听那边的动静。
只听那边有纠缠挣扎的声响,另一个人低声劝:“五哥,你先坐下,刚刚说的好好的,怎么又冒了邪火?”
接着有另一个懒洋洋的声音说道:“陆兄不用拦着他,让他回去,我看他敢不敢休妻!”
前面姓陆的就说他:“李兄弟你少说两句吧,两夫妻哪有不吵嘴的,劝和不劝离,瞧你说的什么话?再说五嫂除了嘴头上厉害些,并无旁的毛病……”开始劝解起来。
容儿听着无趣,低头又开始吃东西,皇帝却一时听住了,他一直回想那人说的那句“两夫妻哪有不吵嘴的”,为什么他和秀兰从来没因为琐事吵嘴呢?
说起来,除了上次海棠的事件,他和秀兰这么多年还真的从来没有吵过,是从来没有!这么一想皇帝也惊奇了,按理说朝夕相处的两个人,总会有磕磕碰碰的时候,为什么他们两人从来没有吵过呢?
是了,秀兰从来没有违逆过他的意思,回想起来,就算他们两人意见有分歧,要么是秀兰就此不发表看法,要么则是另想办法说服他,就算最后说服不了,她多半也不会再说什么,只会无奈罢手。
而若是发现他有什么不对劲的动向,比如身边多了谁送的什么人,她也一般都是不动声色,想办法把自己留在她身边,却再也没有如海棠那时一般大吵大闹过。
想着想着皇帝自己也苦笑了,也难怪,谁让自己是皇帝呢,估计秀兰自海棠那一次之后,已经磨平了性子,学会了隐忍和圆滑,再不敢跟自己直来直去了。想来要不是自己今日忽然发火,把她逼到了份上,她也不会来脾气跟自己吵。
可他还是耿耿于怀,他不高兴秀兰一直把他当做要侍奉的皇帝,小心的看着他的脸色迎合他,这不是真心,他虽然没有见过民间夫妻相处的模式,但肯定不是他们这样,他不信秀兰当初如果嫁给了刘家那个人,也会十年都不吵一架。
皇帝洗净了手,看着女儿吃饭,心里患得患失,难道都这么久了,她还是不曾把自己放进心里么?孩子都生养了三个,不会还是拿自己当个昏君哄哄而已吧?
这一夜两个人都没有睡好,秀兰还要看着阿鲤读书,所以尽管没睡醒,还是按时起来了。皇帝就自在多了,生平第一次独自带着女儿睡,女儿不起来,他也不起来,父女俩直睡到日上三竿,西苑里来人才起来。
珍娘见到皇帝的时候有些小心翼翼:“娘子说,公主还得读书,不能一直在外面疯玩……”
皇帝蹙着眉头:“她就让你来接容儿回去?”
“是。”珍娘有些为难的应,她没得命令,也不敢说连皇上一块接回去啊。
皇帝心里的火又上来了,转头问容儿:“容儿要回去么?”
容儿点点头,又抱着皇帝的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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