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别说了,求你。”她异常害怕地说,“你明白,郡主的死是信号,那个人回来了!去年冬天,我们就该离开的,我怎么这么蠢啊,要答应跟你受这份煎熬。”她脸上露出痛苦的神情。
“我们当然马上就要走的,再说,谁叫我发现了那个秘密,这可太好了,”男子身体抖动得非常剧烈,“帮我个忙,好吗?那只猫除了唐莺只听你的话,那丫头这几天去了隐士岛,这次还是要指望你。”男子不停微笑地讨好她。
“你看,看哪…那是谁!”女子忽然望见夜空又圆又大、明暗交错的月亮,仿佛看见有双奇特的灰眼睛正在注视着她,并且要把她吸收进去。
“咯咯咯,”她耳畔传来一阵低沉、难以压抑的狞笑,还没等男子收住笑容,有个可怕的阴影从草丛中猛然扑向他们,两人根本没有反应的时间,就被长着好多根恶心触角和巨大脊骨的怪物劫走了。
几乎是同时,有个如小兽般的物什,手里拿着一团火,用口吹着,边跳边走。来到海棠坊后,它穿过绿色玻璃回廊,跳进一处花岗岩铺成的庭院,不时端倪着两边高高的围墙。
今晚大概是薛迁这辈子最心神不宁的一夜,各种荒诞奇特的梦境交替出现,不远处有清幽的吟唱声像小溪潺潺般流淌过来,“我本是一堆尘土/从无生命感情/遇到一场大雨而坍塌/是出于偶然/穷厄与容达的际遇/想必也是巧合/然而人们感慨悲伤/有这样的眷恋/少年时光鲜的浮影/烦躁的记忆/萧然而逝”,他听得几乎出了神,目不转睛地趴在三重檐里。
只见那小兽摸到墙脚下,眯起眼吹起手中的火苗,想把房子点着。突然,嗖地一道寒光划破黑夜将火打灭,有条身影如踏雪飞鸿般掠过,来人撩起交领长衫,襟前蜀锦织成的绯色蟒纹团饰在当空皓月映衬下飞旋,他短发凌厉,目如黄金,又是接连几掌把那只小兽击翻在地,原来是只短耳花狸。
花狸回过圆润的脸颊,一双杏核状的眼睛大而漂亮,同时不安地盯住来人打转着。
而那个与它对峙的,与其说是个男子,倒不如说更像是个虚影,他飘忽不定,扬起右手的短刀从空中向受了惊吓的花狸切去,听起来好象是奇妙的乐器般的声响,更令人不寒而栗的是,是他那双闪闪发光金色的眼睛,就像是人们只有在恶梦中才能见到一般。
花狸扭动柔软的身体竭力躲闪,但不中用地始终无法抵抗,没过多久,短刀扎进它的侧腿,并随着下肢的后退将背部的皮毛整个翻卷起来。
奇怪的是,伤口的地方没有溅出一滴血,而是出人意料地露出白白的,光溜溜的另外一种动物。忽然之间,一个裸露着身躯的少女从撕裂的花狸腹部中跃出,仿佛是条洁白丰腴的大鱼,在夜空中划出美丽光滑的弧线。
只见林间栖宿的野麋与白鹤影动,又似乎有无数双黑曜石般的眼睛,正潜伏在那里,散发出微茫的气息。那男子或舞袖弓弯,或周旋逶迤,像狩猎似的对少女展开不舍的追捕。看着两人像离弦的箭一样飞出去,薛迁纵身跃下墙头,拾起地上厚墩敦的花狸皮毛,也跟了上去。
少女费尽周折,击打迎来的叶子,飞快穿过树林,却没想到前面有一道士兵把守的直壁塔防,而且立刻听见嘈杂的人声,士兵已经警觉并围了上来。怎么办,来不及退回去,背后正有条黑影急速移动,被微风吹起的细沙折射出银色的冷光,搅得她心慌意乱。她只能躲在身旁相连的木槿枝桠的掩护中,才不至于把艳丽的身体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
“羞啊,没有逃路了吧?”正在此时,前面登场的那位怪异的瞎子,不知从什么地方像幽灵般出现在少女面前,乖戾的笑脸在月光照耀下更显得阴森恐怖,身后大如银盘的月亮就像是贴上了一张错愕的脸,浮现出歪扭的五官。
“是我呀,是我!快救我。”少女心里砰砰直跳,“那家伙究竟是谁?好利害啊,就在那里,他来了!”她把手指向林中闪出的那个人。
“不用担心,嘻嘻,”瞎子答道。“要说起他来,应该是无人不知了。当他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已经是这里的光荣。我和他早已认识,并不陌生。我们曾经共同练习剑术,住在一个屋子里,形影不离。一同为这个国家执行任务,胜利时庆祝狂欢,遇到可怕的敌人一起被吓个半死。说句公道话,我们曾经是最好的朋友。”
听到这些话,对方那随着岁月弥坚、雕塑般的面容,也不由露出有点伤感又有些苦涩的神情,然而随即,他的眼眸中流转出更加从容和坚定的目光,“直到命运来插手为止,过去的一切犹如在我眼前一样。”
“是啊,开始那么让人高兴,结尾却这么悲伤。人们往往高估自己的能力,却低估命运的安排,好吧,那是一种过失。”瞎子脸色凝重地似乎窥视着前方,“年轻的时候都相信,孤注一掷才会成功吧,可是有多少人能够足够幸运,成为像你这样的人呢。重瞳八采,赫赫有名的北衙禁军统帅,鲁颜将军。”
缩着身子的少女听到这里,脸刷地白了,心想这下很难逃脱了。而且那些士兵围着她排列成一个马蹄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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