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人们被领到主厅,这里灯光若隐若现,过道的地面上有投影的鸳鸯戏水图案,胭脂色的珊瑚枯山水屏风格外醒目,餐具都是古董或者名家名器。唐策首先代祷花神,然后侍女给每人先上了一道开胃菜,由各种时鲜蔬菜组成,再撒上些鲔鱼籽,佐以柚子醋。前菜完了,主角登场。第一道菜为一碗黑松露龙虾汤,第二、三道菜是侯爵和家奴上周打猎得到的野味。有烤野猪,炖兔子,此外还有烤鸽子,烤鹿肉,配菜是蜂蜜、晒干的梅子酱、腌渍小黄瓜、奶酪焗蘑菇和一篮子烙饼;有些女客不习惯野味,还有河鲜选用,有烧填馅鳟鱼,鲤鱼,还有焦糖煎咸火腿。甜点是用菠萝和椰子肉霜饼干、蛋糕、时鲜水果。
唐夫人对大家在自己指挥下的礼貌周到很满意,尤其是看到柴慎对唐莺表现出特别关切,这叫她感到非常愉悦,年轻时她曾去过柴家在罗浮镇的封邑,那里是个用鲜花和浓荫筑就的庄园,枫树覆地,海棠遍野,石砖混合的别墅别致有序,绿色瓷釉面总是那样闪闪发亮,真令人羡慕。而且,所有的人都可以看出柴慎对唐莺格外地殷勤,甚至有些讨好的成分。可是这份殷勤在唐莺的眼里,并不大受用。因为她很快发现,柴慎底子里其实是天生一副傲慢的作风,当大伙儿在热烈讨论时,他总是一言不发、若有其事地向你点头微笑,不过仅此而已,然而只要一旦有牵扯到他的话题,这个骄傲的贵族便立即非常得意、滔滔不绝的吹嘘起来,尽管有些确实不是在吹牛,这时你才醒悟,刚才你所说的话他其实并不在听,他实际上始终沉浸在对自我的欣赏中。看明白这点,唐莺便和他聊不上话了。
另外枢密使夫人在席间听说徐甲年纪轻轻,竟拥有几十万两黄金的身家,并有意在云庭购置些田产,心里也早就好不赞叹。只可惜没想到,这位大金主马上很业余地闹了个笑话,当时宾客们酒至半酣,兴致渐浓,开始争论起诗歌,唐婉坐在徐甲旁边,略带醉意地向他请教:“徐甲,你对李商隐有什么看法哩?”
徐甲彬彬有礼地放下酒杯,把食物细细地咀嚼完回答道:“尊敬的小姐,请原谅,我从来不和那些不了解底细的商人做生意。”引得所有人哈哈大笑,柴慎更是对他感到不屑,不过徐甲这种无意追求知识的精神,倒不太影响唐夫人对他的好感。
这时唐婉注意到唐策一晚上没吃什么东西,她想起这几天父亲都不曾有好胃口,就走到老侯爵面前,搀起他的胳膊,问他想吃什么可以吩咐人去找,唐策脸上微微一笑,饮干他的那杯酒,握了握女儿的手让她坐在自己身旁。
一旁的丁嘉秋波微转,她虽然快至中年,但五官长得非常狐媚,又因为长期浸淫在上流社会,在唐莺和唐婉两个女孩之间,反而显露出难以言说的韵味,说起话来有种优雅、平和的语调,“亲爱的侯爵,即使最粗心的人,也能不用很费劲地看出您在为什么事烦恼,请您告诉我们,好吗?”她秀挺的双胸随着关切的语气而起伏,与妖滟的面容十分相称,她盯着侯爵,似乎揪着心等着回应。这个女人似乎懂得,为了达到目的,为了得到安全感,她们必须经常了解自己的任何微小优点,而且认为有必要把它发扬到最佳状态。
“嗯,我接到神道来的一封信,责令云庭全郡增加三成赋税,用来弥补本郡在国库的债务亏空。”唐策郁闷又无可奈何地说。
“真的吗?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宾客们纷纷表示惊讶、不满、愤慨与抗议。
枢密使略显激动地说,“让我来讲吧,你们知道,白帝国自古是神道、花都、青城、幽冥、云庭五郡联邦形成,而各郡又先于国家存在,因此在财政、军事、司法上各自分权。我们郡土地富饶,谷物和畜牧物产丰富,但唯独不出产金银矿。因此,云庭历来把粮食物资出售给各郡获取金银,也因此积累了稳固的财富。可如果我们把事情想得这么简单,那离失败也就不远了。”唐策带着严肃的神情,“你们记得吗,两年前每驾四轮马车要价十两黄金,可是今天非得二十两不可,由此看来,郡府库里的金银也已经贬值一半,原本的财力自然不够支付税收了,如果长期这样下去,云庭简直要被掠夺干净。”
“让我无法理解的是,为什么郡主不下令停止对外出售物资,我们应该把粮食囤积起来,这一点,我在会议上多次提议过,金银如此贬值,还要不停地搬它回来,到最后农民的劳动都变成徒劳的。”参知政事赵庸现出不满和疑惑的表情向大家描述,显然他对侯爵未采纳他的意见也有很多微辞。
唐策垂下松弛的眼睑,表示他并不认同赵庸的观点,“让我们想想这么干有啥用?啊,对了!我们放弃兑换黄金,其他几郡联合起来对付云庭,是的,他们一定会这么做,金价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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