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万没想到，柯家老爷子竟然同意了这次斗法。
于是乎，当天晚上，程渊被作为上上宾请到了柯府做客，招待他的是打扮清丽的柯妙水。
说实话，程渊一点也不想来这里，比起传说中一手为柯家打下半壁江山的老爷子，他更对隐藏幕后的墨陵感兴趣，话说，为什么墨陵至今还没出现过呢，莫非是在有意躲着他？
柯妙水看他端着茶杯出神，半眼也不多瞧自己，不禁回想起以往两人的亲密，心中既是懊悔又是不甘，拼命想说点什么吸引注意力：“二表哥，怎么没带墨墨一起来，正好我可以带着他参观一下这里？这后山有一个兽园，里面有许多奇珍异兽。”
兽园？程渊回神看了她一眼，低头喝了一口水，没兴趣。
“小孩子不懂事，恐会冲撞了柯家老家主，我让绒花带着他玩去了。”
柯妙水趁机挨着他在另一张椅子上坐下，带着一点期盼，笑问道：“二表哥，这茶味道如何，小时候你最喜欢我沏的茶了，每次都要喝上一整壶，现在过了许多年，不知味道有没有变化。”
程渊眼睛一亮，又呷了口茶水，品味了一会儿，眼中的光逐渐暗淡下去，柯妙水不知是何缘故，心也跟着吊起来了，“水水的茶艺与小时候乃天壤之别，只不过，纵使再好的茶，我也做不到像以前那样喝法了。”
“好茶本就是用来品的，牛饮只会糟蹋它而已。”柯妙水自以为得了夸赞，又或者为那一句失而复得的“水水”，得意得有些忘乎所以。
但程渊却一脸的兴致缺缺，微仰着头打量高挂在房梁上的一面小镜子。
柯妙水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二表哥，你在想什么？”
“想你家老爷子怎么还不来。”
柯妙水挑了挑眉，心想爷爷一向自持身份，心高气傲得很，前来拜访的客人无不被晾晒了无数遍才得以见到真人，墨程渊年纪轻轻，修为不高，又无名气，虽然被叫了过来，但是什么时候能见到人还真不好说。
又想，幸亏墨陵近日不在，自己倒可以趁机与墨程渊好好叙叙旧，交流下感情，虽然他已成家立室，但往日的情意总不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
她的如意算盘打得很好，却没想到没过多久，老管家就过来叫墨程渊过去。
柯妙水万分诧异，顺口就道：“爷爷要见二表哥了？”
老管家回头瞪了她一眼，又去打量程渊的神色，见他面色坦然，稍稍踏实些，心中对他竖起了大拇指，同时又感到深深的惋惜，二小姐竟为了一个墨陵放弃墨程渊，这是什么眼光啊。
打死他也不说他非常看不上那个道貌岸然口是心非心胸狭窄还看不起家里小猫小狗的蠢家伙！！
经此一对比，老管家对沉稳冷静的程渊很有好感，路上忍不住叨叨了几句：“老太爷听说了今日街上的事，他不在乎那几间铺子，但受不了白家的嚣张气焰，估计是想让你上去打，不过你若是觉得为难……也可以拒绝。”
他看了看程渊，欲言又止。
程渊知道他在想什么，点头道：“我这点实力，上去还不够人家热身的。”
老管家惊讶于他的坦白，想了想，道：“也有可以暂时提升实力的药物，不过我并不建议你使用，那对身体有伤害，而你还年轻。”
程渊感受到老管家的善意，笑了笑：“您说的不错，我并没有用那种药的打算，而且……”两人在一处豪华大气的阁楼前停下，“我也不认为自己有义务为柯家做这种事。”
老管家脸色变了变，气氛一时有些僵硬。
良久，阁楼里似乎传来了什么动静，老管家面色复杂地道：“你自己上去吧。”
这真的是座精美的阁楼，共分三层，一楼一片空旷，中间有粗大的玉石柱子支撑，像个巨大的停车场。
再上二楼，则是成排的房屋，他没兴趣挨个敲门，直接上了三楼。
三楼上，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子倚着栏杆喝酒，神情忧郁得让程渊直接想起了独居阁楼对着夫君归路望眼欲穿的深闺怨妇。
大概听到了动静，老头子转头看了他一眼，口气平淡：“你就是墨程渊？”
程渊点点头。
“你长大了，上次见你才这么一丁点。”他伸出一只手——的两只手指比划了一下，“听说你儿子也不小了？”
程渊嘴角抽了抽，“也不过一丁点大。”
老头子转头盯着他，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你以前很喜欢水水，就跟牛粪见了鲜花似的。”
程渊道：“以前我也以为自己是牛粪，可惜后来发现，我并没有牛粪的奉献精神。”
“所以你不想要鲜花了？”
“现在的我更喜欢天鹅。”
老头子不吭声了，开始大口大口地灌酒，待他喝干了一小坛子酒，才重新开口：“我想你应该清楚我找你来是为了什么吧？”
“你想让我替你家出头？”
老头子看向程渊，眼睛因摄入酒精过多而散发着鹰隼般凌厉的光：“干掉他，我许你一件事，任何事！”
哇哇哇哇，这种大人物的承诺什么的最了不得了，关键时候可是个大大的护身符呢！没想到竟给自己遇上了！
程渊想了想，觉得还是有保障点好：“有限制吗？”
老头子一愣，没明白什么意思，略显迟钝的脑筋转了好大一圈，才反应过来原来他是怕自己坑他啊，不由得哭笑不得，好久没遇到这么有趣的后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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