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渊给他吼得心神一颤，手上动作却丝毫没有停滞，下一秒，空中忽然出现片片墨迹，像是晕开的水墨般，有意识地包围住了少年，层层叠叠，远远望去像一个黑色的茧。
随着墨迹的扩散，周围的草木迅速凋零枯败，少年很快在黑茧里不动了，程渊能感觉得到他的气息越来越微弱。程渊心中有一瞬的动摇，然而当他想起方才那名惨死的修士时，便不再有任何的迟疑，抬手一簇冰刺射了出去。
冰刺穿过黑茧的一瞬间，黑茧中的人忽然消失不见了，程渊一愣，心中警铃大作，想也不想转身抬手就是一挡，小臂上立时一阵剧痛，方才那条大白蛇此时正咬在他胳膊上。
筑基期的修士肉身本就极为强韧，没想到这蛇竟能一口咬破！
白蛇突袭成功后即刻缩了回去，一把利刃紧随而至，依照程渊爆发时的速度，未必不能躲过利刃，但他无论如何也不想放过那条白蛇，因此拼着被刺中往前冲了一步，一把攥住白蛇的七寸，与此同时，利刃以高速穿过他的肩膀，飚起一蓬血花。
程渊满目狠厉，扯过白蛇摁在地上，并指为刀，一掌斩成两段，隐藏在树后的少年忽然吐出一口鲜血，跌落出来。
少年恶狠狠地瞪着程渊：“你怎么发现的？”
程渊手里仍紧紧攥着蛇头，道：“你吃人的时候我就有些怀疑，现在不过是赌一把，很显然，我赢了。”
“这次是我大意了，”少年盯着程渊，阴森一笑，“不过你中了我的蛇毒，若无解药，必死无疑，你去杀了清川，我就把解药给你。”
程渊漠然看着少年：“何必那么麻烦，杀了你，我不是一样可以得到解药。”
少年一窒，“我若死了，你绝对得不到解药。”
“那我就不要了！”程渊脸上闪过决然暴戾的神色，身形疾动，玉玄符化作一柄尖锐细长的无柄长剑，利落地刺穿少年的身躯，上下两个复杂的阵图陡然升起，发出刺目的白光，白光中似乎有什么东西挣脱桎梏飞了出去。
一切归于平静。
程渊左手不受控制地轻轻颤抖着，绝对不是害怕，而是一种类似刺激过了头的感觉，如果现在有一面镜子，他就会发现自己的双眼亮得惊人，配合着嘴边轻轻扬起一抹微笑，看上去略瘆人啊。
“这位道友……”识海中传来一声呼喊，程渊这才想起正事，得赶紧把清川救出来才行。
“可是清川真人？”
“正是……”
“真人，我该怎么把你救出来？”
“把外界的禁制皆尽破开即可，但那样会将洞中的魔气泄露出去……”清川的声音停顿了片刻，“烦请道友将我的状况告知派中几位长老，他们自有办法禁锢住这股魔气。”
程渊忽然想起了与紫灵他们会合时，遇到的黑气和树妖，他们看上去便像极了魔物，最后被真言珠弄死了，那么真言珠是不是具有破魔的功效？
“真人，不知碧血真言珠是否有用？”
沉寂良久，清川才道：“或可一试。”
程渊赶忙开始破阵，布在外围的几个阵法并不太复杂，但巧在环环相扣，牵一发而动全身，紧张得像在拆炸弹似的。
禁制刚一有所松动，一股阴寒之气便涌了出来，程渊心知这大概就是所谓的“魔气”，赶紧祭出真言珠，那股魔气顷刻间便被真言珠吸收了。
忙活了半晌，泄出的魔气越来越多，但皆被真言珠吸收殆尽，丝毫没有逃脱，程渊与清川都没了后顾之忧，干脆里应外合，一鼓作气将禁制破开。
真言珠一时间红芒大盛，源源不断地将黑色的魔气吸收，最后颤了几下，忽然砸到了洞里，映得里面红光闪烁个不停。
洞口忽然炸开，一胡子花白的灰衫老道从里面缓缓而出，右臂上架着拂尘，左手托着的，正是内部一团乌黑的真言珠。
“清川真人，”程渊拱手行了个礼，道：“晚辈紫云山紫十五，您怎么会被困在这里的？”其实他还有其他更重要的问题，但此时却最好奇这个。
清川脸容倦惫，看上去有些虚弱：“看来紫禅真人已经收到我的信函了，唉，此时说来话长，怪我有眼无珠，养了只白眼狼，若不是小友你，可误了大事了！”
“此话怎讲？”
“小友有所不知，这追云崖位置特殊，与剑塔遥相呼应，若是被魔气大肆侵染，剑塔的防御能力会相应减低不少，到时镇压在其中的魔物，少不得要趁机脱逃，那孽徒就是看穿了这点，才联合外敌将我骗到此处，并在禁制中放了一颗魔晶，若我强行破开，那么魔晶便会破碎，到时……唉！”
“前辈受苦了！”程渊看向清川的目光中多了一分钦佩，“那么现在，前辈是否要赶往主峰主持大局？”
清川问道：“派中的形式如何了？”
程渊如实摇了摇头，“说来惭愧，晚辈上山时不小心触动了什么禁制，进入到了一个十分怪异的地方，之后直接出现在了这里，所以并不知晓山上的情况。”
清川语气微不可察地缓和了一些，道：“你多半是误入了小镜天，幸亏没什么事，不然我可没办法像你的掌门交代了。”
有那么一瞬间，程渊脑海里一下子闪过关于小镜天的所有信息，他只当以前听说过这个地方，并未多加在意。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程渊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这时候，清川服下两枚色泽品相皆是上等的灵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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