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间,杨凌石破天惊的断喝:“三!”
只见百里俊允猛的弹跃而起,凌空七个斤斗已翻出五丈之外。东方晓晓双臂暴挥,斜掠而出,莫同生连奔带冲,简直恨爹娘少生两条腿--三个人就以各种不同的姿态,极尽翻滚腾蹿之能事,丑态百出,逃命而去。
望着那三条狼渐去渐远的身影,杨凌不禁颇生感触,难道说,这就是真情?江湖岁月,与一般社稷的村民们所过的日子其实没有什么不同,一样的有着喜怒哀乐,有着恩怨情仇,也一样的表现慨慷赴难、显示着畏死贪生……
当然,他不会去追杀逃走的那三个人,这乃是他放生的手段而已。殊不论人家对他是否如此厚道,只要自己良心得安,亦就不必过于计较了。
现在,他盘算着,应该可以用点干粮了吧?
此时,杨凌已经来到了目的地。入眼看去,好大的一间绸缎庄。八开间的店面,几乎把这条横街占了一小半,店里成排齐顶的货架陈列着一匹匹五颜六色、花团锦簇的绫罗绸缎,气派倒是不小。加上伙计们的吆喝声,量尺裁布的翻展声,顾客进出选料看货,讨价还价的喧嚷声,就越发显得热闹了。热闹之中,还有着财源滚滚的意味。
这间绸缎庄外挂着惹眼的巨幅招牌,黑漆油金的几个大字:“鸿发绸缎庄”。
在店名的正下方,还刻着一个环形的金圈标记,金圈圈里也有一个字:“粱”。
此时,杨凌便在凝视着这个标记。自从到了脚下站着的这个城镇,一路寻来,他已经发现有三家银楼、一处酒坊、两家客栈,外带四间极为华丽的饭馆子,招牌上都有这么一个符号。粱,不错,他要找的那个人正是姓粱,却费了番功夫,才经人指点着寻到眼前的绸缎庄。
大生意人嘛,买卖多,事情忙,要在哪一号店里找着这位东家,还真叫不容易。
算一算,这已是杨凌看到的第十一家连号店铺了。可见姓粱的是个什么身价,而这犹是他看进眼里的,未曾发觉的买卖,尚不知有多少家。这些年来,姓粱的可大发了,发得将姓氏都框入金圈圈里啦!
站在店门外端详了好一阵子,杨凌才挪步跨过横槛,先朝着一个光头净面的伙计吡牙笑了笑。
那伙计一边收卷着摊展在木桌上的布料,边以一种职业性的惯常语气问道:“客官,你要哪一种料子?”
杨凌习惯性的搓搓手,道:“我不是来买东西的,是想跟你打听一个人……”
那伙计一听,微微皱着眉,搭下眼皮,连称谓也免了:“找谁?”
杨凌低声道:“你们这里,是叫‘鸿发绸缎庄’没错吧?”
对方也笑了笑,目光瞄了瞄门外金光闪闪的大招牌:“那儿不是明写着?不识字么?敢情。”
杨凌忍住气,仍然放低嗓门:“这就对了,我要跟老兄打听的这个人,姓粱,名锦双,不知他如今是不是正在贵宝号当班。”
那伙计突的瞪大了眼睛,定定望着杨凌,似乎以为自己听错了话:“你说你要找谁?叫粱什么来着?”
杨凌清清楚楚的道:“粱锦双,有人告诉我,在这里大概可以找到他。”
仔细打量着杨凌,伙计的表情有点古怪,有点疑惑与鄙夷搀合起来的那种古怪。他将上半身前凑,似笑非笑的道:“你要找粱锦双?乖乖,你知道粱锦双是什么人?你和他有什么关系?找他又有什么要事?”
这一连串几个问句,不由把杨凌问得带了几分恼火。他重重的道:“老兄,你倒告诉我,粱锦双是什么人?皇上的小舅子、殿下的三叔公,还是正宫皇后的大外甥?我与他也没有什么关系,只是有笔欠帐要结算结算,这样说够不够?你是待替我找这个人,还是要我自己进去拎他出来?”
那伙计神色一沉,提高了腔调:“好叫你得知,你口里提起的这个人,便是我们的大东家。锦双城内一十九号粱家买卖的独一老板,凭你也配跟我们大老板见面?凭我们大老板岂会与你有帐未清?好朋友,你把眼睛放亮点,心头明白些,打算使刁耍赖,论诈勒索,算你找错了地方,撞正了大板啦。你当我们做生意的全是肉头、能以任人欺侮?你不妨出去打听打听,粱字的连号买卖受不受这个门?吃不吃这一套?好朋友,我劝你还是趁早走人吧,迟了怕就走不掉咯。”
杨凌缓慢的道:“你真是个狗眼看人低的东西,也是个完全不知轻重、不明利害的下作奴才。”
那伙计顿时怒火冲头,破口大骂:“什么?你竟敢数落我?你个青皮无赖、三流混子,你起意到我们店里讹诈钱财,我是一番好心,才点明了叫你快快走人,免得无端惹祸,不想你却更待卖狠使横,还竟出口伤人。怎么着?光天化日之下,你还能造反不成?”
这一叫一闹,声浪压过了店里的一片喧嚣,吸引过来不少好奇与惊诧的视线。也有其他几个伙计和客人凑拢近来观望,于是,这位仁兄更见气焰高张,他双手插腰,口沫横飞的吆喝着:“真正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我们粱家连号买卖,在锦双城是个什么行情、何等身价?我们大东家又是什么来路、哪一层底子?今天居然有那不开眼的三流混混,叫猪油蒙了心,上门敲起竹杆来了。还说是我们东家欠他的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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