粱锦双激愤的咆哮:“连周颠也不敢这样对我说话,你竟一再如此无状,果真当我不能将你生杀活剥么?”
杨凌一本正经的道:“就是因为我周大叔对你太客气了,你才动上他的脑筋,下那等暗无天日的毒手。粱锦双,我不吃你这一套,这次来,原就是专程找你算帐的,还有什么仁心仁术可表?你要是知机的,眼下后悔尚来得及,至少拣个残生余年好过。要是不然,你这辈子笃定是到此为止了。”
紧紧握着手掌中的“散花”,粱锦双内心惊恐,表面上不得不硬充英雄好汉。一则他舍不下那大笔的钱财,二则肉痛自己的身子,三则不能叫手下人看成个窝囊废。样样有窒碍,般般难决断,就只有赌个运道了。他努力朝前想着,一竟追溯往昔的种种。
周颠与他向来交情极深,相待随和而亲密,虽说周颠技艺精湛,却从没在武功上炫耀什么或压他一头。就凭这么一位老友所调教出来的传人,说他狠,又能狠到什么地步去?
想着想着,他不禁浑然忘却自己对老友的心黑手辣,漠视了两名手下在须臾前的悲惨下场,他只顾念着一桩--这般厚的情份之下,就算豁拼到底,莫不成还真能将他怎的?
杨凌有些不耐烦了:“姓粱的,话已说到这里,你尚有什么好磨蹭的?我是给你留点脸面,才等着你先出手,若是再要往下拖延,我可不客气啦。”
大喝一声,粱锦双吼道:“小辈张狂,且看我替周颠教训你。”
这个令周颠咬牙切齿的仇人,居然要替周颠教训周颠亲自差遣来此索债的子弟,这岂不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杨凌自然不知道对方在这片刻间的心路历程与今昔形势相混的幻象,他不很明白,粱锦双那种一厢情愿的想法,是过于厚此,太过薄彼了。
狭窄的软剑弹射,带起的不是一道道的光束,而是一蓬蓬的焰花。剑尖翻闪瞬息,那银雪似的朵朵寒炎便四转流掣,交互辉映,发出“嗤”“嗤”相连的破空之声。果然招术奇特,完全显现出了天女散花的形貌。只是,这般优美迷人的精致,竟然是一个卑鄙、年迈、丑恶的老头子的杰作。
杨凌退后三步,“无相刀”猝然抖起一抡大圆。在晶莹浑厚的光孤中,刀芒仿佛万箭齐出,飞蝗般封杀对方的剑招。
粱锦双斜身抛肩,软剑倒射,“铮”的一声脆响,一朵剑花暴袭杨凌面门。却在剑花飞起的同时腾空五尺,锋刃挥展,冷电如雨般兜头罩落。
看样子,这位“病头陀”还真有意思要替他的“老友”教训人哩!
此刻,杨凌不再缠斗,一式“血染江山”出手。十八道强烈的刀芒宛如十八条喷溢向四面八方的瀑布,青蓝色的光华涵天盖地,刀刃连着刀刃,寒辉叠着寒辉,上片犀利的狂飚搀合着翻涌的锐气,便如此声势凌人的倾泼向每一寸空间。
故人之情、老友之谊,就在这里哪里归向破灭——其实早就被粱锦双在多年前亲手破灭了,此际的回报,是他当年所种的果罢了。
一个空心斤斗跃出寻丈之外,却站立不稳,猛古丁跌坐地下,粱锦双噎窒一声,满脸惊恐的审视着自己身上创伤情况。
神色由惊恐转为诧异,粱锦双茫然不敢相信的发觉,他身上竟连一点伤都没有。不但未曾切骨裂肌,未曾皮开肉绽,就算他那一袭锦袍,亦分毫无损,完整依旧。然则,方才那一瞬间的冷电触体,那俄顷里的寒气透心,那炫目的青蓝焰彩,悸震的锐风绕旋,却又是怎么一码事?
极快的一下怔忡之后,粱锦双不由胆量陡壮,豪气顿升,他以为他想通了。
任是这杨凌如何得到周颠的真传,火候亦不过尔尔,天下闻名的这一式“血染江山”,到底收拾得了别人,却奈何不了他“病头陀”!
杨凌没进一步追杀,他只是静静的站在哪儿,静静的注视着坐在泥地上的粱锦双。“无相刀”垂直下指,闪亮生寒的刀尖顶端,正缓缓滴落一颗颗鲜红的血珠子……
破锣般一声狂笑,粱锦双嘶哑却得意的开了口:“杨凌,我以为你的道行有多高,本领有多强,这一试之下,才晓得你仍差得远。慢说你比不上我,较之周颠亦输了不止一肩,老周的活儿你十分中没学会三分,就敢这等大包大揽,为他出头找场?小王八蛋,这一遭你撞正大板,算是死定了。”
杨凌先是愣了一愣,随即叹了口气,面带悲悯之色的摇着头:“粱锦双,你死在眼前,犹在大言不惭,自夸自卖。我不知道你是一时晕了脑袋,抑或惊慌过度失去理智,怎么连这么一个明摆明显的胜负场面都分断不清了?”
粱锦双“呸”声吐了口唾沫,狞笑着道:“姓杨的,你才是晕了脑袋,你才是惊慌过度。事到如今,你还有脸自我掩遮,夸口逞强?我呸,方才你那一招,明明是周颠的三大杀着之一‘血染江山’。老周以这招刀法,不知毁掉多少高手奇士,摆平多少天龙地虎,但是由你施展出来,却奈我何?任你出手凌厉奥妙,我粱锦双仍旧是我粱锦双,你睁大眼睛看看,又何尝伤得我粱某毫发?”
差点“噗嗤”笑出声来,杨凌表情古怪的望着粱锦双,强行控制着自己的丹田:“既如是说,何妨起身再战?毕竟你是坐着,我是站着,继续拼杀,坐着总不如站着方便……”
重重一哼,粱锦双腰腿使劲,往上一挺,这一挺,人是站起来了,却因双脚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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