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州地处吴国之北,州内多崇山峻岭,地广人稀不为外人所知。而深山中常年瘴气弥漫,古林里更是毒虫野兽出没,自古便被吴国人视为险山恶水。
不过,这里倒常有些荒诞不羁的神仙鬼怪、狐媚妖异之事流传,引得吴国求仙慕道的凡人纷纷抛家舍业,欲入山林中妄求那陆地神仙赐长生之药,授腾云之术;
只是那些没有机缘,又毫无灵根的凡人大多死于流窜荒山野岭的恶匪之手。
过了云州之南,是一眼望不尽的林海茫茫,而这片林海,正是修仙界与凡界的分割……
在苍茫林海的尽头是蜿蜒巍峨的上云山脉。峰峦迭起中有个隐蔽的山谷。
平日里山谷云雾缭绕聚散,隐约飘渺,难显其踪,今日却有些不同。
群山间云气压得很低,谷内一片湿绿,山风略显清冷。山谷西边是一片悬崖绝壁;绝壁崖底有块突兀的巨石,周遭刻着玄奥的符文,似乎是某种阵法在运行;而崖边此时正围着一大群人,他们各自错落的站着,神情极为紧张的盯着那块巨石,目不转睛,生怕会错过什么。
空谷,山鸟寂绝。
忽然,凡人肉眼看不见的灵气仿佛凭空炸开,如水般清晰可见!丝丝的灵气没入悬崖内的洞府,又如同沸腾的开水,穿过巨石的阻碍,倾倒在洞内。
灵根为本,炼气化神,筑基始踏成仙路。
盘坐洞府内,正在冲击修仙第一个境界——筑基境的少年也极为热切的吸收着这一切,在其周身孕育出一股七彩的氤氲升腾。
一切到了最最关键的时刻!灵气形成的漩涡将中间的少年慢慢的抬起,离尘、悬空,浓郁近乎实质化的灵气勾勒出的气流,包裹着少年,激烈的旋转,碰撞……
一阵阵惊心动魄的灵力波动透过绝壁,狂涌,如同骇浪,搅动着悬崖外,风云变色。
灵气激荡而形成的灵潮,以洞府为中心,像湖中的波浪般,一圈圈荡漾开;洞府外,感知到灵潮的人们,更为紧张了,暗暗握紧拳头,眼神中充满无限的冀望。
快了,就快了!就在眼前,气旋已经成形,马上就要成功了……家族的诅咒即将被打破……家族历史性的篇章即将翻开,而他们在场的所有人,都将见证这一刻!
只是这样紧要的关头,一声微弱的闷哼,在寂静的山谷中尤为刺耳。
枝头的黑鸦仿佛得到了某种讯号,惊慌的展开羽翼,“扑哧”飞走,徒留下一地不知所措的叶子。
拦在洞府的巨石“咔嚓!一声”,碎裂开来,前一刻还踌躇满志的少年,此刻仿佛受到了极大的创伤,猛地狂喷一口血雾,脸色煞白,如同死狗般趴在地上,昏死过去。
洞府外;
前所未有的压抑笼罩着山谷,絮乱不堪的灵气,撩起烈风阵阵。山谷似乎变成了四处漏风的破风箱。
奚族的族人还怔怔的站在那里,仿佛未从噩梦中惊醒的人,沉浸在内心的黑暗中,无法自拔。
聚集洞口的目光,渐渐僵硬,失去了原有焦点。
没有尝试人开口,似乎是理所应当的。也许是已经失败的人,没资格去指责后者。
是啊,习惯性的落空让族人变得很冷,很静。当失败已经习以为常,它就再也引不出人们一丝意外的怒火和发泄的谩骂了。
就算是最坏的结果,已经目睹了无数次的人,甚至掺杂其中亲身经历过的人,他们的神经也早应该麻木了;又或是已经没有表情能够表达出,那种黑暗中最后一缕光明泯灭的可怕。
或许已经没有什么是更可怕的。
炼气,筑基,结丹,三境化凡脱俗。只是这筑基,似乎已经成为了奚族所有人挥之不去的梦魇。
带着心内浓浓的酸楚和未来的绝望,有人默默的离开了;
至于那些尚未麻木的人,没有人理会。因为终有一天,他会变得与他们一样麻木。
是啊,家族里资质最高的少族长,两次筑基都尚未成功,那其他人还有希望么?还有可能么?还有机会么?
况且,这已经是家族最后一颗筑基丹了。
难道他们这一族真的逃脱不了几十年前的那个卦象?难道说,灭族是逃脱不了的夙缘?
……不知道,谁也不知道。
可不知何时起,谁也都不再将那个卦象当做玩笑了。
当玩笑超出了人们理解的范围,并再次用一种极度惶恐的方式,在现实中得到证实,每个人的心中都被浓浓的绝望充斥着。
对于大大小小的仙门来说,传承是屹立的根本,长生已经成为一种信仰,终有人会到达这信仰的顶峰;而对于修仙家族来说,延续,则是他们存在的根本。
血脉的延续,对于弱小的他们来说是一种另类的长生。
可族内已经快百年没有人筑基成功了,家主和老一辈长老还有几十年就会坐化掉,到时候家族势必会面临严峻的考验。
谁也不知道奚族什么时候会灭亡,谁也不知道诅咒什么时候会降临。每个人心底都沉甸甸的,当初留下那个诅咒卦象的人说就在今年,也许就是明天。
族人不知道,刚刚失败的奚晨,更不知道。
失控的灵气在紫府肆意乱窜,尖锐的撕裂感和腹部胀裂的错觉,持续的拉扯着奚晨的神经,让奚晨疼的快要失去理智。
可这些并不是让奚晨陷入痛苦的元凶。
最让奚晨为之内疚,为之自责,为之万念俱灰的是,奚晨的这次失败不单单意味着他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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