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上门,静坐,疗伤,约莫半日的功夫,奚晨身上的伤势终于恢复的差不多了。此时天色渐晚,斜阳欲坠,黑夜的雾霾第一次出现在金阳谷上空,空气中多了一丝丝的凉意,拨人心悬。
此时谷内大多数人还沉浸在无知无谓中,并不知晓即他们将到来的命运;他们只是惊讶黑夜的脚步何时迈是如此之近,却不知晓黑夜深处,是光明的葬礼。
就像无知可以不用享受恐惧的滋味,而在聪明人看来,一切都是一种悲哀。
无心修炼的奚晨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望着渐渐暗淡的窗户纸和门外传来噪杂的议论声,心中不可避免的对金阳谷有了一丝担忧之情。
白天发生的事奚晨虽然没有和小河说开,但他心中交织的疑惑一点也不比小河少,在奚晨心中甚至已经隐隐有了轮廓,只是太过惊人,不敢妄下定论罢了。
而奚晨之所以会这这么想,主要是源于白天所发生的一切太过匪夷所思!金阳谷掌教金月真人居然死在自己面前,想起金月真人临终前眼神中蕴含的不是恐惧和惊讶,而是愤怒、失望、不甘,奚晨愈发感觉其中有重大阴谋。
甚至于他大哥也牵扯其中。
奚晨还记得当时花无涯与薛骄的表情,似乎,似乎并不是因为薛傲之事而来,当时奚晨还奇怪他们为什么会走在一起,而且意外的出现在这里,现在想来以他们在谷中同辈人之间的地位,或许他们早已参与其中。
之后他大哥神色慌张的进了峡谷,好像是身后有什么可怕的人,没过一会儿,金月真人便驾着赤血金乌出现了,而后金月真人在自家门前遭人暗算,意外陨落。再就是阳宗宗主元阳真人,突然出现。这一切的一切都透着一股不寻常的味道,似乎是早已被提前安排好了。
假设,假设今天所发生的一切,除了他自己,小河和暗中跟踪的薛傲是巧合路过,其他都是阴谋设计好的;那这个阴谋所谋之物应该不仅仅是某个人的生死,而是金阳谷,甚至关系到南域未来局势!
奚晨心底还有个疑惑,就是那柄黑岩古战矛,究竟是什么人,有这么强大的实力,先后两次重创赤血金乌,而且看样子似乎与金阳谷渊源匪浅。
当然,这一切仅仅是奚晨的猜测或者说是主观臆想罢了,奚晨也并不打算与别人说。
半响,在天即将黑的时候,门被推开了,满脸焦急之色的奚叶出现在门外。
“哥,”早已等候多时的奚晨一个翻身从**上跳下,欣喜的迎道“怎么样,打探到族人讯息了么。”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奚叶粗喘了几口气,擦了擦额头的细汗。
“怎么,出什么事了?先进来说吧。”奚晨的眉间不可避免的皱了一下。
奚叶思量些许,略带深意的望了一看奚晨,沉声道“以你今日在峡谷内所见,恐怕也应猜到几分了吧。”
奚晨微微尴尬的点了点头。
“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上代掌教也是这么做的,他们金阳谷历来如此。”
“那,那既然掌教已仙去,怎么……”料想其中纠葛必定甚多,奚晨亟不可待的问到。
“这么和你说吧,本来金宗那边早已谋划好了,只是临时出了点乱子,加之最近南域大势动荡,宗主他决定要在天明前,把所有事情处理掉!”
“什么?哥你……”
“事情有点棘手,我就不进去了;”奚叶烦躁的摆了摆手,沉吟片刻,朝奚晨极为慎重的叮嘱道“小晨子,今晚你就呆在房间里,一步也不要踏出!不管外面发生什么都不要出去,就算有人找你,你也休要去管,明白么?”
奚晨还欲问,但细细一想还是忍住了,只是凝重的点了点,略带关心道“那大哥你会不会有危险?”
“这个你就不要为我担心了,护宗大阵我早已掌握……”奚叶又仔细的叮嘱了几句,直到有人发传音符催才匆忙离去。
微微失望的关上门,奚晨懒懒的斜躺在**上,心烦意乱的想着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草草地闭上了眼睛。只是刚过了片刻,突地一声尖锐的惨叫,猛地惊醒了正在假寐的奚晨,虽然早有预感,但奚晨忍不住寒毛乍起。
夜的帷幕很好地掩盖了血的颜色,杀戮的气息从墙根处蔓延,迸溅在窗户上一培血迹,勾勒出血腥的足迹,而这,也许仅仅是血色盛宴的开始。
无论正义亦或是是邪恶,都只是一个开始,杀戮才是一切必经的过程。
杀戮是罪,对与错,无关结果。
开始还有人喊了几句叛徒,邪魔歪道之语,没过一会儿就被成片成片的喊杀声淹没,火光闪动,法力碰撞,惨叫声,求饶声充斥着混乱不堪的山谷;前一刻还沉默的黑夜,瞬间变幻的五光十色起来。
虽然奚晨以前也曾杀人,而且还杀了不少,但那都是你死我活,被逼无奈。单方面的屠杀,就算是被天妖门追杀的那段日子,奚晨也没有做过。
因为面对死亡的恐惧,那种颤栗到心眼里的声音,每每听到这种声音,奚晨总是狠不下心来。更何况奚晨早已将自己融入金阳谷中,成为了一名普通的弟子。
然而看到谷内正在发生的这种为了权益,牺牲谷内弟子的行为,毫无意义的杀戮,就像是斗兽场里,主人赢得胜利的死士,他们没有选择的权利,甚至会毫无选择的为了掌权者而死。
对于他们的命运,奚晨自然会有一种兔死狐悲物伤其类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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