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地牢后,听了薛无道一番话的奚晨,脑子里所有事情像浆糊一样搅在一起,各种各样的声音在脑海中回荡,让奚晨心乱如麻。
无可去处的奚晨,忽然感觉很累,身心俱疲。他突然间不想再想去管任何事情,也不想再去做什么,更不想劳神费心的算来算去,只想不顾一切的,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问的好好睡一觉,就像自己已经死了一样。
心灰意冷的奚晨,一路沿着小径,刚走到屋檐下,屋内便传来了奚叶略带威严的声音
“进来吧”
奚晨心中一惊,以为奚叶为杀自己而来,下意识想催动隐身符,可隐身符的灵力竟不知什么时候早已耗尽了!这让奚晨的脸色瞬间仓皇无比。
但仔细一想,奚晨又发现有些不对,至少奚叶还不知道,奚晨已经知道就是他指使魏老鬼杀他的。
可奚晨又想不明白奚晨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就算从别人口中得知他已回来了,他不是急着要去找李燃的下落了么,怎么在奚晨的房间里?
只疑惑了一会儿,奚晨心中瞬间清醒过来。
“我怎么把这事忘了!”
原来当初刚到金阳谷的时候,奚晨曾经和他模糊的说起过自己在北阴山杀死过一个叫李燃的人,看来奚叶一定是将二者联系上了。
他是过来问我李燃下落的,我不可能告诉他!否则让元阳子得到役元圣书和飞仙斩龙剑,这南域岂不是乱了套?自己更是毫无出头之日。可我若不告诉他,他会不会杀了我?不管了!告不告诉都一样,反正他早就想杀我了,这次绝对不能让他得逞!
眼下这种局面,逃跑是最愚蠢的选择,奚晨不可能逃出金阳谷,甚至于他觉得现在只要他敢转身,奚叶就会毫不犹豫的将他杀了。
虽然奚晨一时半会还找不到出路,但奚晨没有完全放弃,至少他不会自己往死路上走。
使劲的揉了揉僵硬的脸庞,奚晨强自打起精神,推门而入。
“回来了?”
“嗯,今早回来的。”
只说了两句,房间内陷入了沉默。奚叶没有故作不知问为什么,奚晨也没有主动撒谎迷惑奚叶,也许是此刻他内心已经紧张到了极点,又或是他们都在等对方先开口。
“我记得……”“对了……”
两个人几乎是同时开口,奚晨心中一虚,将头低了下去,奚叶微微疑惑,但还是先开口了。
“我记得你说过,你在北阴山杀死过一个叫叫李燃的中年文士,是真的么?”
“是真的,叫倪燃,我亲手杀的。”奚晨急忙道。
“到底是倪燃,还是李燃?”奚叶凝视的奚晨,眉间微微蹙起,语气严肃道。
“是倪燃,我记得听旁边人说过,他是不远处一个小修仙家族的家主,我不会记错的。”奚晨语气强硬,不容置疑道。
奚叶没有再追问,而是一边思忖,一边开口道“你刚才想说什么?”
奚晨舔了舔发干的嘴唇,有些急促道“我刚在路上,遇见掌教了,他,他说有要紧的事要找你,说什么,地下……封印、岩海之类的,好像很着急,他吩咐我要是看见你了,就叫你去金阳殿一趟,哥你是不是,是不是先去看看。”
第一次面对奚叶撒谎让此时的奚晨看上去有些不正常,语气结巴,双手攒握,表情紧张异常,可奚晨自己并没有发现这些。
“是么?”扫了一眼,进来以后一直低着头的奚晨,奚叶语气有些不寻常道“你确定没有听错?”
奚晨喉结滚动,僵硬的点了点头。
一直坐着的奚叶站了起来,此时他的表情变得很奇怪,有些诡异,有些嘲弄,又有些怜悯,他一手背负,一言不发的,慢慢地,一步一步朝奚晨走来。
他那种沉默的威严,那种冷漠的眼神,他那熟悉的脸庞,让站立着的奚晨感觉到发自内心的恐慌,愤怒,甚至不敢在与他一起站着,想匍匐下身子。
强压着内心想要转身逃跑的恐惧,感到无助的奚晨第一次抬头直视着这个从遥远到熟悉,又从熟悉到陌生的大哥,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奚晨心中委屈,害怕,无助的情绪使他的身子僵硬。
奚晨真实的感觉到,也清楚地看到了奚叶眼中的杀机,几度徘徊在生与死之间的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杀机中蕴含的力量,比从魏老鬼口中听到的更加真实,这也抹杀了奚晨心中一直仅存的侥幸,使他彻底的暴露在屠刀之下。
眼泪屈辱的在眼眶中滚动,奚晨仇恨的的望着这个原本最该帮助他的人,现在却想要置他于死地的人;那种被背叛的情绪,被轻视的愤怒,让奚晨既恐惧的要命,又气的发疯。
原来奚晨一直本能的以为,从大哥这里获得帮助,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他也从来没有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直到眼前的这一刻,奚晨才清醒的认识到,在这个残酷的世界里,不会有人一直帮你。
人总是无助的,从娘胎里出来就是这样,你只能自己帮自己,别人只能站在别人的角度给予你施舍,苦苦的寻求帮助只会让他们轻视你,直到你在他心中变得毫无价值,连生死都无关紧要。
面对一言不发,修为深不可测,眼中杀机渐盛的奚叶,奚晨甚至失去了开口的勇气,羞耻感也让他拒绝求饶,只是屈辱的站着。直到无法承受奚叶身上散发着的杀戮的气息时,他才本能的、恐惧的、慢慢的向后一一点一点的退,直到撞在墙壁上,一点点的将整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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