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魏,睿王府。
炎帝立秦默为太子的圣旨已下来,整个睿王府中都笼罩着一种沉重而诡异的气氛,府中人人自危,大气也不敢出。
宇文渊自下朝后便将自己锁在书房中,不允许任何人靠近。
所有人都不敢靠近宇文渊的书房,生怕一个不小心惹祸上身,唯独一人是例外。
碧舒。
她在宇文渊的书房外焦急地踱着步,玲珑凤眼偶尔抬头望一眼紧闭的房门,眸中满是焦急和不安。
她在宇文渊身边十几年了,可以说是一路陪着宇文渊走过来的,自然知道他的野心和抱负。如今眼睁睁看着自己经营多年的计划毁于一旦,哪怕她不是当事人,这种滋味也并不好受。
更何况,她也担心宇文渊会想不开做出什么傻事来。
碧舒是宇文渊身边的得力心腹,见她在宇文渊的书房外徘徊,其他人也不敢上前相劝,只默默走远了些,生怕会牵连到自己身上来。
时值盛夏,天气炎炎,碧舒在门外站了一会,已是满头大汗。可房中却依旧没有任何声音传出,只有死一般的沉寂,这让她愈发担忧起来。
犹豫了片刻,终于鼓足勇气,抬手在门扉上敲了敲。
房中依然没有任何声音传来。
碧舒咬了咬牙,小心翼翼开了口,“王爷,是奴婢。王爷将自己关在房中,奴婢实在是担心……”
她一面说着,一面凝神听着房中的动静。
一片死寂,唯有树上蝉鸣虫躁,让人的心情也跟着燥热起来。
就当她快要放弃之时,里头终于传来了一声低沉而嘶哑的嗓音,“进来。”
碧舒一喜,小心推开门走了进去。
房中窗户紧紧关闭着,没有一丝风漏进来,显得闷热无比。虽然有阳光透过纱窗透进房中,却愈显得燥热而憋闷。
碧舒进了房,一眼便看到了坐在书桌后的宇文渊。
他眉眼紧皱,侧颜轮廓似有几分清瘦,看得碧舒心中无比心疼,只是她没法将这种心疼表露出来,只躬身行到宇文渊面前行了个礼,“奴婢见过王爷。”
宇文渊没有看她,只转头望向窗外,眼神缥缈而无神,仿佛透过窗外的景致看向的是虚无的远方。
“找本王有事吗?”他的声音也是轻飘飘的,恍若从遥远的天际传来。
碧舒犹豫了一瞬,忽然“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宇文渊终于转头来看她,神情不明,只幽幽道,“你这是做什么?起来吧。”
碧舒并未起身,只抬了头,一眨不眨地望着宇文渊,郑重开口道,“奴婢知道王爷现在心里苦。”
宇文渊略带讥笑地勾了勾唇,并没有回话。
碧舒心里颤了颤,还是鼓足了勇气继续道,“奴婢知道奴婢并没有资格说这些话。但奴婢跟在王爷身边十几年,看着王爷痛苦,奴婢心里也是无比难受。王爷,如今煜王虽然被立为了太子,但他能不能在这个位子上坐得安稳,谁也不知道不是吗?”
听到碧舒这番话,宇文渊眼中神色凝了凝,定定地打量了碧舒一瞬,忽然起身绕过书桌,走到碧舒面前亲自伸手将她扶了起来。
看着宇文渊落在自己手背上的手,碧舒心跳一滞,受宠若惊地在宇文渊的搀扶下站了起来。只是依旧垂着头,脸颊通红,不敢看宇文渊。
宇文渊眼中微有异色,指了指书桌前的椅子道,“坐吧碧舒。”
碧舒略带惊惶地抬了头看向宇文渊,连连摇头道,“王爷,奴婢不敢。”
“叫你坐你便坐吧。你自己都说了,你在我身边十几年了,本王对你的信任和器重自然与旁人不同。”宇文渊淡淡道,绕过书桌依旧坐了回去。
碧舒不敢再推辞,在椅子上坐了下来,背脊挺得笔直,一眨不眨地盯着宇文渊,心中又是紧张又是期待。
宇文渊淡淡觑着她,唇角一抹捉摸不透的神色,“碧舒,你方才那话是何意?”
“奴婢……奴婢是觉得,一切尚未尘埃落地,王爷不应该就此放弃才是。”
宇文渊神情阴了阴,“父皇明显偏爱宇文默,再者他既为嫡长,这太子之位自然坐得名正言顺,父皇难道还能废了宇文默不成?”
碧舒低垂了头沉默片刻。
忽然,她猛地抬了头,眼中迸出一缕奇异的亮光,声音也变得阴冷起来,“如果……如果……煜王不在人世了呢?”
宇文渊眉头一抖,深凝的目光定在碧舒面上。
碧舒既然说出了心中所想,索性不再扭捏,点点头接着道,“王爷觉得呢?若是煜王不在了,剩下的靖王和您,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碧舒是宇文渊一手培养出来的,武功文采,样样精通,乃宇文渊最得意的秘密武器之一。正因为如此,许多上不得台面的行动,很多时候宇文渊都会派碧舒去做,这也造就了她心狠手辣冷血无情的性子。
更何况她心中对宇文渊有情,自然是不顾一切想助他登上那个位置了。在她看来,只要宇文默死了,这个位置还不是宇文渊的囊中之物?故而才有此计。
宇文渊眯着眼睛思考了片刻,眸色一沉,看向碧舒沉厉道,“据本王所知,宇文默武功并不弱,而且生性谨慎,要动他并不容易。”
碧舒面露坚定之色,“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只要是人,就会有弱点,煜王一定也不例外。”
“那……”宇文渊顿了顿,望向碧舒的眼神似乎变柔了几分,“此事事关重大,本王实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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