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男子抓起一颗棋子在手中把玩,看到自外面进来的人,微微侧头:“这一点阿徴就做的比你好。”
走进来的徴没听到他们之前的对话,微微有些疑惑,却并没有表现出来,而是径直走到黑衣男子面前跪下:“主人,商刚刚来报,谢卿安等人已经准备前来长安。”
黑衣男子冷峻的脸上这才出现微微笑意,又看向仍跪在地上的天元:“天元,你听到了吧?记得好好洒扫一番,我们的贵客就要来了。”
“是。”天元应道。
“……”旁边的徴却默了一瞬,黑衣男子发现,目光又看向她。
“怎么?莫非你不忍心了?”
徴急忙摇头:“不,主人。我只是……”
“只是什么?”男子的声音渐渐变得有些冷厉,“阿徴,你是我一手培养出来的,我可不想最后像捏碎这枚棋子一样,亲手毁了你。明白吗?”
徴抬头,看着在黑衣男子手中化作粉末的黑色棋子,复又埋下头去:“徴绝不会背叛主人,请主人放心。”
男子站起身来:“你们都出去吧,天元,把这副棋子带去扔了。”
天元看着桌上的一副永子,虽觉得心疼,但依旧依言上前,拿起棋子,跟徴一起退了出去。
长廊中。
“你是怎么了,怎么会在主人面前说出那种话?”天元皱眉问身旁一直低头不语地人道。
徴抬起头:“没什么……最近想了很多事情,一时昏了头了。”
天元看着她,摇摇头:“徴,刚才主人说的那些……你不要太介意。”
徴垂下眸子,半晌轻笑了一声:“我怎么会介意,他是我的主人,不论他如何对待我,我亦忠心不二,无怨无悔,但……只盼主人能够信任我。”
天元叹气,抬起手中端着的永子:“我们在主人眼中都像是这永子,虽然主人亦觉珍贵,但一旦有任何失责,主人即便会有心疼,但毁灭起来亦毫不留情。只不过……这一切都是我们心甘情愿罢了。”
伸手安抚似地拍了拍徴的肩,天元复又抬步前行:“既然心甘情愿身为棋子,那又何必期期艾艾苛求太多,走吧,主人吩咐什么,我们便照做什么,这样才是最好。”
徴似乎也想明白了,轻轻嗯了一声,跟上了天元。
内室。
儒雅的紫衣男子靠在窗边,听罢天元和徴的对话,轻轻一笑,转头对黑衣男子道:“你的属下对你当真忠心耿耿。”
黑衣男子从书卷上抬眸:“我只觉他们有身为棋子的自知之明,这样甚好。当该要他们牺牲的时候,不必多费口舌劝说什么。”
君泽丰侧目:“你这样心硬如铁的人,当真可怕。”
黑衣男子又翻过一页书册,忽然微微一笑:“你不是一直好奇我究竟是将哪一魄放入司兰的体内滋养吗?”
君泽丰却摇头:“如今想来,除了非毒,不做他想。”
黑衣男子低下头去:“我喜欢和你这样聪明的人来往,不必多费口舌,一点即透。还要多谢你将君卓琰教的很好。他之于我大有用处。”
君泽丰唇角微勾:“我教导阿琰,不是为了让你利用的。你若敢伤阿琰,我自不会坐视不理。”
黑衣男子看向君泽丰,轻轻点头:“原本我应当会喜欢和你这样的人做朋友,只可惜啊……”
君泽丰没再接话,而是又转头看向窗外,唇角的笑意渐渐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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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宣平门。
司兰看着眼前熟悉的城门,一时默然。
谢卿安从身侧掏出一张隐身符,递给司兰:“司兰姑娘,现下你虽未被正大光明的通缉,但是若有朝廷中人见到你也仍是危险,你带着这个,六个时辰之内皆可隐去身形,自如活动。”
司兰接过:“多谢。”
“我们便不与司兰姑娘同去了,我会与燕支在城东的恒昌客栈中等司兰姑娘。”谢卿安又道。
“咦,不能与司兰姐姐一起去吗?”燕支有些失望,但随即明白过来,“好像、好像确实不太合适,那燕支还是乖乖跟卿安哥哥一起等司兰姐姐好了。对了,卓琰哥哥呢?”
君卓琰微带歉意:“我要先行回长安家中探望父母。因我现下回去亦可算作做客,就不方便带燕支和谢兄一起去了。”
“这是自然,你们安心去吧。”谢卿安点点头。
司兰和君卓琰冲谢卿安和君卓琰拱手道别,司兰随即带上隐身符隐去身形,与君卓琰一同自宣平门进入长安城。
而谢卿安则是看君卓琰背影远去后,挑挑眉,对燕支道:“燕支,咱们也走吧,我们从东侧的洛城门进去。”
燕支眨眨眼,不太明白:“为什么我们要绕路啊?从这里进去不行吗?”
谢卿安挠了挠后脑,嘿嘿笑了两声:“城中道路复杂,我这不是怕迷路吗,绕着城墙走到城东比较保险。”
燕支了然地点头:“好吧,那我们走吧——”
谢卿安遥遥望了一眼与宣平门相距不甚远的另一座巍峨城门,眸中露出难辨神色,随后才跟上了燕支,朝城东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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