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枫在沉睡中,隐隐感到一股精神力侵入他的脑海,他毫无抵抗力,只能任由其在脑子里恣意穿梭。
外来的精神力如有实质,像是边缘锋利的锯子,割锯着他的大脑,他的神经,他甚至能够听到骇人的锯挫声,和神经被锯断时发出“崩”的一声。
那股精神力在他脑子里一番肆虐后,朝大脑深处钻去,仿佛要窥探他的脑子里都装了些什么东西。
疼痛和恐惧像两股交错的电流,鞭笞着何枫的心神。直到他感到那股精神力彻底钻进他的大脑,脑海里的躁动才平息下来。
何枫刚刚得以喘息,另一种异样的感觉又再度传来。他的脑子里仿佛有一只蜜蜂在嗡嗡的飞个不停,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意识到那并非是蜜蜂的声音,倒更像是电钻的钻动声。
一支无形的钻头正高速旋转着,在他头顶钻出一个又一个洞,长长的钻头探入头盖骨,直到整根没入,再全都拔/出来,循环往复。
何枫虽然知道自己在睡梦中,但那种疼痛太过真实恐怖,他拼了命的抱着脑袋想要摆脱,幻梦中的钻头却如影随形,仿佛有一只冷血无情的手在操纵般,平稳、匀速的将他的脑袋钻开一个又一个血洞。
他似乎能够看到血浆从发根涌出,淌了自己满脸的可怕情形。
“不要了,快停下,放过我……救命啊!”何枫发出撕心裂肺的喊声,紧接着他身上传来了一阵剧痛,终于把他从梦魇中唤醒。
一个男人把他从床上拖到地上,正狠狠的踹他,语气恶劣道:“叫他妈什么叫,还让不让人睡觉!”
除去之前佟凛那一拳,何枫还是第一次挨揍,他蜷缩起身体,因为噩梦而引起的胃部不适让他没挨几下就吐了出来。
他肚里空空,除了水和胆汁什么都没有。
“我操!”男人嫌恶的躲开,等何枫吐完,一脚把他的头踩在他自己的呕吐物中碾着,恶狠狠的说道,“下次再把我吵醒,我就把你的舌头割下来塞进你的喉咙里。”
男人又在何枫身上踹了两脚才解气,回到床上睡下了。
何枫哆哆嗦嗦的抹去脸上的脏污和鼻血,抬头环视四周,发觉自己已经沦为阶下囚。愣了一阵,他猛的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踉跄着爬起来仓惶的扑到洗手池的镜子前,对着里面夏晓楼那张脸惊愕不已。
我完了。
何枫感到自己跌入无底深涧,不停下坠。他想要砸碎镜子,想要大哭一场,想要尖叫几声,可是一想到刚才那个凶恶犯人的威胁,这一切冲动都只能咽进肚子里。
对着镜子愣了一会儿,走廊上传来缓慢的脚步声。何枫心中一动,跑到牢房门口冲巡夜的狱警招手。
狱警走过来瞄了他一眼:“?”
何枫急迫道:“你听我说,我不是夏晓楼,我是卡佩,你让我联系一下数据中心,我会证明自己的身份的!”
狱警眼皮子跳了跳,将眼前这个蓬头垢面、满身狼藉的男人打量一番,低声问:“卡佩·留里克?”
何枫眼泪都快掉下来了,抓着门拼命点头。
“告诉你个秘密,”狱警一副了然的样子点了点头:“其实我是帝国五星上将蓝朔。”
何枫的表情僵在脸上,喃喃道:“我没骗你,是真的,是真的!”
他拼命解释,说到后来声音越来越大,他凶恶的室友都坐了起来,虎视眈眈的盯着他。
狱警手中的警棍狠狠戳在何枫的肚子上,警告他道:“赶紧回去睡觉,少跟我装疯卖傻,再不闭嘴就关禁闭。”
何枫绝望的爬回床上,瑟瑟发抖的度过了难眠的一夜,然而他的噩梦还只是刚刚开始。
犯人们白天要去挖矿,在严密的监视下根本没有任何逃跑的机会,何枫从没有做过这么辛苦的事,虽然这个壳子还算很强,但心理上根本承受不了。
经过整日的疲惫回到牢房中,倒在床上却无法入睡。每当他闭上眼睛,意识昏沉之际,令人发疯的电钻声就会响起。
一旦他忍受不了痛苦的煎熬发出任何响动,他的室友就会好好的“招待”他。
他没有办法睡觉,对监狱里的饭菜也感到食不下咽,精神越发萎靡,浑浑噩噩如同行尸走肉。
总有狱警和犯人故意找茬,隔三差五就对他拳打脚踢,他频繁出入医务室,肋骨断掉、手臂骨折成了家常便饭,三根手指被生生剪断,甚至还有一次肺穿孔差点要了他的命。
在身体和精神的双重折磨下,何枫很快就撑不住了。在星矿下工作的时候,他突然崩溃,发疯似的叫嚷着自己是卡佩·留里克,不是什么帝国的叛徒。
闻声赶来的狱警将他一顿乱棍击昏,拖到医疗室里接受“治疗”。
强大的电流接通的一刻,何枫浑身痉挛,眼白上翻,涎液不断从嘴角溢出,一直流到前襟。几次反复,他如同脱水太久的鱼一样奄奄一息。
狱警抓起他的头发道:“你这个无耻的叛徒,还敢装模作样给我添乱!这次让你吃点苦头,看你还敢不敢胡说八道。”
何枫被罚关禁闭两个星期,在狭窄、黑暗的牢房里,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痛苦难忍的时候,用指甲在坚硬的墙壁上抓下一道道血痕。
暗无天日中,每过一天都像是过了一年,仿佛已经被世界遗忘般的孤独侵蚀着他的内心。每当他在沉闷中不慎睡着,生不如死的头痛又会让他挣扎着醒来。
何枫再度被逼到了崩溃的边缘,拍门大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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