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飘扬扬的大雪落满了官道,举目不见一分他色,只有这晶亮到刺眼的白,来往行人渐少,步履匆匆,更是愈发显得静寂。
小星一身衣物虽说华贵纯洁,却不太适合在这雪天里穿,席萼为他换上艳红的大氅,又打了伞遮住这容易不安分的雪花,时不时抖落下伞上层层的厚雪。
连风也劲疾的时候,小星忍不住对着手掌哈了口气,席萼就用手搂住前者的腰,用灵力去温暖他,看到他脸色渐红才心满意足。
他用温柔的目光注视着他,也只愿意这样注视着对方。
“哥哥,我们要去哪里?”
他轻声道:“你想去哪,我们就去哪。”
小星眼睛亮起来,明丽的红氅让他在一片雪白中显得极为生动,他看了眼漫无边际的白雪,说:“花城,四季如春,哥哥,你去过么?听说那里没有雪,也没有奴隶。”
席萼嗯了声,没有告诉他,任何一个城市,都少不了奴隶,只是称呼和形式的变化罢了。
“我想去看看。”小星说完这句话,忽然离开了官道,拉着席萼跑到最近的雪峰上,看着很近,却费了不少功夫。
登顶的时候,他看着纷纷扬扬的雪花、寂静幽深的山谷,笑容明媚而又富有朝气!那是席萼永远也无法拥有的,他看的发怔,只默默握紧小星的手。
“你看,这个幽谷就像是我们的魔咒,无论在里面多么大声的呼喊,都没有人来救你,你所能做的,只有自己走出来。然后……”
席萼运起灵力,朝着谷内大声呼喊:“你听得到吗——”
他眼里闪着愉悦的光,也许无法拥有恣意的少年时光,却不代表他不可以想办法贴近小星。
果然,小星弯起眉眼,止不住的笑意,看的他心里痒痒的,而前者只是认真的接道:“哥哥是想说,只有走出来,才能让世人听见你的声音么?无论好与坏。”
“我听得到——”不待回答,小星又朝着幽谷大声应道。
随着回声不断的响起,他的笑容从张扬渐渐变得浅淡,眉眼间隐隐有些茫然,席萼还在惊讶于他的回答,少年就拉着他又冲下了雪峰。
还是个孩子,他无奈的想到,还以为终于决定长大了呢,不过也没关系,他会一直宠着他,无论何时何事。
小星的脸色却越来越苍白,他初时还以为是因为冷,用了灵力取暖后反而让小星愈发难受,急忙问道:“哪里不舒服?冷还是疼?乖,你快告诉我。”
少年捂着心口蹲下来,蹙眉茫然的望向身后,席萼察觉到不对,隐隐觉得空气里的灵力似乎增强了,甚至于晶晶亮的有了形态。
“难受……”他低声道,带着些哭腔,睁大了眼湿润润的看着席萼,祈求道,“哥哥,我难受,打晕我好不好?我觉得心脏有种窒息感,像是……有什么即将爆发。”
有什么即将爆发……!
这次席萼不用提醒也知道了,在感受到灵压极速增大的那一瞬间,他就抱着小星滚进了旁边的凹陷处。
“捂着耳朵!”
他只来得及用灵力撑开伞,一只手臂环抱着小星的头,尽量帮他捂住耳朵,接着外面就想起了“轰轰”的像是开山震地一般的声音,他脸上冷汗淋漓,一边勉力支撑着伞挡住飞溅的碎石,一边被这声音震的急忙封锁听力,还要时刻关注着周围的动态。
小星埋首在他怀里,茫然的抬头看了下情况,似乎说了句什么。席萼听不到,只好解锁了左耳的听力,那一瞬间的呜鸣似乎要震碎他,他也在一片空白中听到了小星的话,“……藏在我身体里……”
接着一双手按住他的太阳穴,轻柔的揉捏着,舒不舒服倒在其次,只那一瞬间,席萼似乎感到有涓涓清流倏忽而过,余韵无穷。他顿时神清气爽,连耳鸣也消失了。
他睁开眼,小星直直的看着他,委屈道:“哥哥,我感觉灵力多的用不完,可是它们都不听话。”
席萼没再去管周围的事情,闻言下意识的拨开他的刘海,果然,刺青又不见了。他的心一下子沉到谷底,小星的身份几乎已经确定不一般了……
他打起精神,认真的探寻对方体内莫名多出的灵力,只是半响之后仍旧无所收获,不由心急暗怒。
“哥哥,”小星忽然道,“要雪崩了。”
他对这个词不陌生,此时却显得极为淡定,挥手便是一个灵光罩将二人包裹起来。目视着泼天大雪迎面而来,他轻声说:“我看到了,有团彩色的光辉在迫使雪山发怒,……唔,它在往我这里来。”
随着他的诉说,席萼的脸色愈来愈难看,最后一句结束后,却紧张的护住小星,做好戒备的动作。
“哥哥,你不要怕,”小星气定神闲,“它不会伤害到我的。”
席萼闻言,周身气压却越来越低,丝毫没有回温的架势。于他而言,最耻辱难堪的莫过于被想要保护的人保护,不巧,这个人正是小星,也只有他。
无数的雪球滚过灵光罩,接着又是不见边际的雪海,他们被埋在底下,一时间周围黑如无星的夜。
席萼忽然就想起和小星的初见。
他被父亲下令纹上刺青,和母亲一起被押送边城。那时候他才七八岁,正是天真无邪的年纪,一转眼却从被众人宠溺的少爷沦落为低贱的奴仆。
在边城的两年里,他吃够了苦,看尽了污浊事,却还是傻的可怜,直到某天母亲自杀未遂,被他救下,他才明白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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