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时梦中又跑到那个华美的庭院中去了。
然而与上一次的情况不一样,这次吵醒他的并非是如上次一般的潺潺水声,而是虽然被努力压抑着但还是一声大过一声的咳嗽。
听起来真是恼人啊!
睁开眼的一瞬间这么想着,结果却对上了一双充满笑意的眼睛。
“又见面了,银桑。”淡淡的问候声里,黑色长发的青年缓缓转过脸,与银时无精打采的眼神对视了一会儿,不动声色的蜷起手,将手里洁白的方帕握紧。
“这样一声不吭的把人拽到异世界里太没礼貌了吧。”
这样说着的银时懒懒打个哈欠,复有侧卧回去,半阖着眼打瞌睡:“今天阿银可是有工作的,还想要好好休息呢,不要吵不要吵。”
黑发青年不由失笑:不过是第二次碰到这样的事情,银时居然就能这样面不改色的躺在那里睡觉,真不知该说他些什么。
“这次,是有事请你帮忙的,银桑。”黑发青年将手帕纳入怀中,侧过头来看着似乎睡着的银时,也不管他是不是真的睡着了,只自顾自的说道:“能请你带我离开这里吗?”
银时还是那副不睁眼的样子,但是黑发青年却是十分温和笑道:“非常感谢,银桑。”
“嗯?我说你啊,阿银什么时候答应了要把你带走之类的请求?”银时掀起眼皮,懒洋洋的。
“不是在刚才吗?”黑发青年似乎很讶异。
“喂喂喂!”银时即将吐槽的话在黑发青年的神情中被噎回去,但还是不甘心的揉着脑袋做起来嘟囔道:“真是麻烦死了!”
“非常感谢。”
青年颔首,“那么,请随我来。”银时一愣的功夫,黑发青年已经率先站起身走开了。
庭院越华美,越显得空旷。而在这空旷庭院中独自生活着的青年,又会是什么心情呢。
“银桑?”
那黑发的青年走出十几步外,疑惑的转过头来,曳地的如瀑黑色长发像帘幕一般随着他的动作掀开,将他罩在华丽衣饰下的身躯勾勒的越发削瘦。
据说阴阳师之中,头发越长的人灵力越强。那么像这个大号静酱一般头发都快变成地毯的情况,是不是说明他的灵力也很强?——银时面无表情的抬脚跟上去,视线无神地落在那头黑发上不由得想到。
这一次的见面,对面那个人身上的虚幻感更强烈了。
青年带着他拐入一间清雅的和室,从柜子里取出一把竹色的扇子交到他手中。
“……”眼前与其说是竹色,倒不如说就是竹子制成的扇子颜色润亮,看上去实在不像便宜货。
“可以拜托你把这个交给椿吗?”
青年虚虚握着拳,垫在嘴边轻咳着。
“喂喂麻烦你不要这样把东西塞过来啊,虽然阿银不介意收下别人的遗物,但是这种表情交过来我以后要怎么把它卖出去。”银时挖挖耳朵,嫌站着有点累,干脆就撑着膝盖席地坐了下来。
青年似乎没想到银时会把话说的如此直白,“放心,它暂时还不会变成遗物。”
一边咳血一边说这话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银时嘴角一抽,动作看似粗鲁但实则没碰到青年的把扇子拽了过来塞在了怀里。“阿银真是怕了你了。话说你到底是谁?”
这个问题其实在第一次见面时就该问出来的,不过当时似乎是因为椿的出现,所以银时很快就被“赶”走了,加上当时确实过于惊讶,因此完全没把这件事问出口。
黑发青年拿起桌上的茶杯,手腕一转里面便多了一杯冒着热气的香茶,慢条斯理的喝了口茶,他这才看向对他行为一时无语的银时,“是在下失礼了,见面来还未自我介绍——在下芦屋敬斋。”
芦屋敬斋……?
银时脸色一肃。
“果然静酱是你的子孙啊!”
芦屋敬斋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容,“既然银桑说是,那就是吧。”
喂喂你上一次还说你就是静酱本人来着!改口也太快了吧!银时原本是故意那么说的,但对面这个一直挂着微笑和静酱完全不是一个类型的男人却轻飘飘的把这个话题拨开了。
“这把扇子,麻烦银桑将它转交给‘静酱’。他会清楚用途的。”
最后只说了这么一句话,芦屋敬斋放下茶杯的瞬间,如上次一般银时无论如何都无法穿过的雾气渐渐逸散而出,将两人间的距离越来越远。
……
一觉醒来,钟表上的时间早已超出工作的时限,银时揉着头坐起身,有些冰凉的扇子立即从他怀里滑落出来落在被子上。拾起扇子默默地注视了一会儿,银时认命般扭过头去看着趴在床铺里睡的深沉香甜的猫屋敷。
然而这一眼也不知是不是银时的错觉,猫屋敷的脸色竟也出现了那种虚幻的即将要消失的感觉。
银时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手拍在对方头上,“太阳都要烧屁股了还在睡,你这混蛋快起来。”
猫屋敷迷迷糊糊的感觉头上被拍了一下,有些迷分而浆糊着的大脑已经失去了对他身体的控制。
“发什么呆,赶紧起来了……真是麻烦。”银时胡乱的揉着猫屋敷头顶的头发,手才要收回来就是一僵——猫屋敷那家伙居然顶着一张惺忪的睡脸顺着他的动作蹭了蹭他的手!
银时嘴巴一抽,什么虚幻啊消失啊全部都是他年纪大了的错觉啊。
咦,好暖啊。
脸颊感受到的温度让猫屋敷本就没消失的睡意更加升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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