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明月已渐落,黎明前的黑暗逐渐降临,周遭的侍卫早已深入梦中。唯有火光熊熊,映照着两人的脸。古玉发现古人和现代人的长相是有差距的。不管是末嬉还是公贞或者是汤,他们的颧骨都偏高,下颌有一点点轻微的突出,即使末嬉是美女,还是带有人类进化的影子。古玉不是美女,但是她的长相的确是与众不同的,无论比例,肤质,还是气质相对他们来说都是脱俗的。
汤可是相面的高手,他怎能看不出古玉的不同。在黎明最黑暗的那一刻,他努力抬起头,吐出几个沙哑的声音,他应该说的是:“汝非奴。”
古玉笑笑,没有回答,她也没有必要回答。她捡起地上的枯枝在泥地上画了一幅画,汤自然认识这幅画,因为她画的是一个字:汤。然后她用脚蹭掉的图,继续喝酒,还给他满上。
黎明总是很快过去,在一幅简单的画的帮助下,古玉很容易就和汤结成了同盟,是那种不需要用言语沟通的同盟。天微微亮,外面的嘈杂声渐渐减少,估计是宫中没有搜到,转到宫外去了。
此时天色大亮,映入古玉眼帘的是哪些惨不忍睹的夏台。残肢断臂,血流成河是不足以形容夏台的恐怖,这里哪里是一个牢狱,根本就是地狱,十八层地狱里的酷刑都不能尽数。她开始为历史操心,担心汤不能活着出去。这一瞬间,她也在想自己是不是就是那个来拯救汤的人,也许历史中的神仙横空出世救下了开国之主是真有其事,也许自己的寻旅之行偏偏成就了汤的基业。
有点沾沾自喜,也有点跃跃欲试的冲动。
古玉抱起酒罐,离开了夏台,有一个侍卫是跟着她的,直到送出门。临走时,古玉从腰间拔出一颗晶莹剔透的小石头,这是那个侍女身上的,顺道就送给了这个看守汤的侍卫。侍卫很是高兴,揣在手心里美滋滋的回去了。
离开后,古玉加快了脚步。她得赶紧回到自己的“牢狱”,否则她就真的会在夏台上享受十八层地狱的待遇了。一路上她埋着头,抱着酒罐一路飞奔,经过的侍卫都认为是宫中急用不敢阻拦,就这样畅通无阻的来到元妃宫室的后墙。她轻轻的放下陶罐,靠在围墙上贴耳静听,里面竟没有一点走动的声音。她拾起掉在地上的果子从树梢穿过,落在院子里,只听到果子落地的噗噗声。她将酒罐里的酒尽数倒在身上,还顺势喝了一口,把罐子扔在草丛里。按原路翻进了院墙,里面果真一个人都没有,但是宫室大门却闭得严严实实,想必外面是有人看守的。
她老老实实的爬上的房顶,然后趴在房顶上,一咬牙就滚了下去,饶是她已经做了很多准备还是摔得哇哇大叫,眼泪直流。没有一点表演的痕迹,全本色演出。这么大的动静引起了门外侍卫的注意,他们推开门一看,竟然是那个失踪的圣灵,此时的她满身酒气,喝得醉醺醺的,刚刚从房顶上掉下来,还压塌了屋檐,趴在地上嗷嗷直叫。
她的出现解救了很多的人,那些眼看着就要遭到杀头的侍卫们只是被木杖,打残了几个人而已。可是公贞却不知所踪。
古玉很想见到末嬉,她要知道公贞怎么样了。但是末嬉竟然没有来,只是加了很多的侍卫,将整个宫室上上下下围了个严严实实。已经两天了,公贞没有回来。离封后的日子只有几天了,末嬉应该是会来要密文的,可是她为何还没有来。
这里的天气太好了,月亮仿佛大了一轮,上面的阴影也更清晰。古玉一晚晚比画着月亮的逐渐盈实。月圆之夜就是封后的日子,末嬉是不可能不来的。
果然在封后的前一晚,当月亮升到当空的时候,宫门二度开启,却迎来了一位她此时此刻最不愿意见到的人——丽图,最让她崩溃的是,他怀里还抱着一个嗷嗷待乳的婴儿。公贞死了吗?为什么丽图没有离开?他们是被抓来当人质的吗?一连串的问题瞬间胀满古玉的脑袋。
古玉上前接过孩子。襁褓里的婴儿安然入睡,圆嘟嘟的小脸看起来长得不错。丽图又比又划的告诉古玉,他没有离开,不敢回到自己的居所,而是回到公贞的小木屋,山上有几只下了仔的山羊,每天孩子就喝羊奶为生。听到这里,古玉心中酸楚无比:丽图怎么也是宫中有地位的占卜师,却落得个荒野护孤的境地,今天却又重新被押解回宫,他们生死未卜,难道还要拖上这个才月余的婴儿?她心中充满悔恨:为了一解自己心中的疑团,不顾公贞死活,抛弃对元妃的承诺,把大家都置于危机的境地。想到此,眼眶微红,一滴温热的泪水滴在熟睡的婴孩脸上,孩子在梦中抽抽嘴角,响起轻微的鼾声。
当古玉自责不已的时候,该来的人最终还是出现了。那是身着丝绸的女人在一大帮侍卫的簇拥下婀娜而入,其中有一个侍女端着一个木盘子。那上面的东西吓得古玉退了好几步。那是一只手,虽然上面没有任何明显的特征,但是她已经猜到这是谁的手,血淋淋的手掌还紧紧拽着一支巴掌长的红管——朱颜。
末嬉吐出了一串语法熟悉的句子:“公贞一只手,换你大祭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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