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灯光找不到天花板,或者说天花板真的太高了,光线不足以触及到。
爵晨站在路西菲尔的旁边阴影处,两人面对着光秃秃的墙壁,光线从上至下越来越弱。
“那个……东西呢?”尽管紧张,但爵晨还是问了,总不可能因为初来乍到就紧张的说不出话吧?爵晨想起美剧里一般到了恐怖的时候,演员总是对着空屋子说“hello,hello”的叫个不停,然后八成就……他咽了咽口水,暗骂自己这张欠嘴。
“就在上面啊。”路西菲尔挥了挥手里细长的西洋剑,剑柄的弯弧处刻着十字,他玩味地笑道。
闻言,爵晨对着墙壁瞪大了眼珠,使劲眨巴眨巴眼睛。“没有啊……”爵晨老实说,暗忖这家伙不厚道,不带这么玩人的。
“呵呵……哼哼……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路西菲尔像是使劲憋着笑,忽地大声放肆地近乎癫狂的大笑。
“干……干嘛……”爵晨浑身一颤,感觉自己像是被一个剥光的少女。
“故……故事……哈哈哈哈……故……哈哈哈哈哈哈……”路西菲尔夸张地捂着肚子跪坐在地上,笑得说不清话,癫狂的笑声透过人的灵魂,一股透骨寒意袭遍爵晨的全身。
累。爵晨不明白这个两鬓霜白的老家伙为什么突然癫狂地大笑,仿佛悬在苍穹之上的煤灯在笑声中一摇一摆,光团在地面上相聚又散开,他像是戏剧台上最后悲剧的女主角,跪伏在昏暗的灯光下,死亡与聚散弥漫在舞台上。
这种感觉如一颗罂粟在心底间绽放,毒素沿着心脉直抵内心最深处。笑声在继续,爵晨的眼神渐渐空洞,与路西菲尔一样,跪在地上,如一具失去牵引的木偶。太累了,失去意识的黑洞中,这样的感觉萦绕着他。
黑洞中是那样孤独,孤独到心都死了。
他忽地睁开眼睛,湛蓝色充斥着绝望的暴戾。他忽地神情大变,漆黑的眸子替代湛蓝,竭力佝偻着身子,使劲在孤独的黑暗中拥抱自己。
一只手按在他的肩膀,爵晨的身体停止向前倾去,手迅速绕过肩臂,他被横抱了起来。
“适可而止吧。”煤灯斜滞在一边,留下中间一道黑暗,声音在黑暗中响起。
“哈哈哈哈哈哈……”笑声依旧,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
轻轻一声叹息,黑暗中响起离去的脚步声。
“哼哼,哈哈哈……”路西菲尔笑到竭气,笑声逐渐低去,“看来你进来费了些功夫,呵呵,很可惜还是晚了,故事已经开始了!”
脚步在即将消失时停顿,便再不曾响起。
“哈哈哈哈哈哈……”路西菲尔站了起来,面对着王座高高张开双臂,宽大的双袖垂下,似是要将这巨人的王座拥纳入怀。
古朴的七把灰铁巨剑在王座后急剧颤抖着……
……
“这个,伊藤先生,请……喔喔哇……”光头男人扶着墙壁,船身忽然的起伏令他整个人差点飞起来撞到房顶,他惊呼着,连滚带爬地奔到角落里去捡那早被海水打湿的军帽,一把反扣在光亮的脑门上,紧贴着角落的墙壁,看着面前两位泰然自若的大神,额头就是一阵冷汗。这两个人从进门来就坐在那桌椅上没动过,任凭船身怎么剧烈摇晃,他们就是纹丝不动。好像凳脚钉进了地板,他们的屁股粘上了凳子。
“请问您……还需要什么吗?”他看着西桥把最后一根香蕉塞进嘴巴,很没底气地说。
“我需要一个能把碗底扣在桌上的碗,嗯……再给我来碗拉面吧。”西桥目光扫过满地的狼藉,鱼子酱和果酱洒了一地,嘴角咧开一丝玩味的弧度,落在他人的眼里是那么邪恶。
“这……这……”光头男人急得说不出话,碗倒可以想办法,拉面?平时谁吃这么低劣的食物啊!更何况外面现在狂风暴雨加海啸呢!哪里给你找拉面去?
“行了,你出去吧,你现在应该很忙,不应该来服侍我们。”十月忍不住淡淡地说,贵族的王室气势外露。
“啊……可……可是招待你们才是我的首要任务啊!”光头男人哭丧着脸,好像不让他为奴为婢的就要他亲命似的。
“你……”十月吃了一惊,看了看他臂膀上的军衔,半天回不过神来。
“出去——”西桥故意拖长音,眯了眯眼睛。
“是是。”见西桥发话,光头赶紧应道,忙不跌摔出门去。
门被重重摔上,船身剧烈地摇晃着,过道里传来阵阵哀嚎,这些常年在海上生活的军人在这一刻慌了,大自然从未揭开它神秘的面纱,微微露出一角,经验丰富的他们便不知所措了。
“军人,亏他还是少将……”十月嗤之以鼻,不屑地嘀咕,为这十几艘巡洋舰惋惜。
“你错了。”有声音这样回答她。
“怎么……”十月回头看向慵懒的西桥,百无聊赖的模样直欲让人夺过他手里的香蕉皮砸他脸上,尽管刚才在海上他一直保护着自己,但他这副模样愣是令人没办法对他产生好感。
西桥不说话,直溜溜看着她。十月眉头一皱,“混蛋。”
“不知道你笑起来是什么样子。”西桥看了她好一会说道。
十月不理他,转过身去,心里突突地一颤。
“他们确实是军人,而且是这个世界上最强的军人。”西桥接着说,“他们只对强者屈服,而强者,不存在于人类。”
“什么意思?”十月耐不住好奇回过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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