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庆之盯视着她的一举一动,突然发现萧统正看着自己,连忙转移视线。萧统突然对陈庆之道:“朝中奸人当道,欲干大事,却让人有心无力。想必庆之也有同感吧,也有欲除之而后快的想法吧?”
陈庆之一听此话,更确信萧统是要对朱异等人有所行动了,慌忙道:“庆之不过是一员宫中的禁卫将领,国家大事,庆之实在不敢染指。”
萧统吐了一口气,表情很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凑近陈庆之的耳朵,轻轻地道:“将军请看一下那边胡床上的龚良娣。”
陈庆之抬起头,朝那边看了一眼,龚银儿正直勾勾地看着自己。
萧统在耳畔继续说道:“龚良娣已有六个多月的身孕,而孤王与良娣有近一年没有亲近过了。陈将军能和孤王讲讲,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吗?”
萧统的话,听起来轻描淡写,波澜不惊,但听在陈庆之的耳朵里,却宛如睛空霹雳,狂风疾雨,震得耳朵发痛,一时之间竟然不知如何回答。
萧统见陈庆之僵在了那里,便将话挑明了:“朱异小人,如今身居高位,连孤王也靠近不得。将军身居卫将军之职,入居宫廷,见机行事,事无不协。只要将军办成此事,替大梁除去此害人虫,孤王保证不会将将军与龚良娣的事情透露出来,生出来的孩子孤王也会好好地替将军养着,让他享尽这皇家的荣华富贵。如何?”
陈庆之不敢想象这样的话会出于太子之口,他没有直接回答,抬起头又看了看大殿那边的龚银儿,龚银儿还是一脸笑容注意着他。显然她对于此事,是一无所知的。陈庆之这时已然明白,自己已然落入了萧统事先画好的圈中,如果不从,后果必然是自己身败名裂,黯然离开大梁的朝堂,然后身披囚衣,去朱雀桥外等候刽子手将自己砍作两段。
萧统见陈庆之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便依然摆出一副和蔼的笑容来:“将军不必感到不安,更不要犹豫。宴会完毕,将军可以早些回去休息。日后将军也只顾安心做好自己的右卫将军,有什么要求或吩咐,孤王自会安排人知会将军。”说完,他便装作刚刚和陈庆之聊了一些很有趣的事情,随手取过酒壶,将两人的酒尊都斟满,然后拿起自己那杯,碰了碰桌上陈庆之的那杯,自顾自饮了一口,便拍拍陈庆之的肩膀,走回自己的座位去。
陈庆之坐回自己的座位上,拿起酒尊,轻轻啜了一口,他感觉一下子变得很累,没有了再呆在这里的兴致,便立起身,走到殿中央,向萧统道:“庆之不胜酒力,况且刚回建康不久,精力还没有恢复,想早点回去休息了,请殿下和娘娘恕罪。”
龚银儿从胡床上直起身来,奇怪地看着他。
萧统显得很体谅陈庆之的感受似的,回道:“既然如此,孤王也不勉强,将军请自便。来日方长,等下次将军再立功勋,孤王定当大摆筵席,声势浩大地办一场,哈哈哈!”
“多谢殿下美意,庆之先行告退了。”陈庆之欠身一礼。
“请。”萧统道。
龚银儿从胡床上起来,陈庆之朝着龚银儿也行了一礼,然后走下殿去,边走边向两边的东宫僚属们一一作揖,离开了东宫大殿。龚银儿站在那里,目送着陈庆之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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