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珍贵的手艺人,阮白被特别优待了一身衣服,还被允许烤火。
楚昊或许是因为阮白的关系,也或许是因为还得卖了去换嫁妆的原因,也被允许烤火,只是新衣服是不可能有的。
阮白原来的那身已经破得不行,却还是没舍得扔掉。针线不可能会有。他就拿了余下来的皮绳,勉强做了个还算是牢固的背包。
劈手就被抢了!
楚昊手上抓着背包,一点都没有抢人家东西的心虚,还抓过阮白的手反复看,还捏了捏,明明没什么奇怪的,怎么能变出那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
阮白用力抽手,纹丝不动。他恶狠狠地瞪眼,这货到底有多大手劲?!要说原先不敢说,可这都水饱几天了?是个人都得饿虚脱。他好歹还能混个半饱。
楚昊被阮白横扫过来犀利的小眼神,弄得心头一颤。他不敢再看,赶紧低头把背包卷了卷塞进怀里。
被打劫的苦主看看人家一身单薄的衣服,原先还有一层草垫,现在都湿了,匈人们显然不会给他时间把草垫也给烤干,想想算了,反正他也没什么东西放的,就当是送人当肚兜了。
一个壮汉穿大红肚兜……阮白抬头畅想了一下,然后开始一个人在那里傻乐。
楚昊完全无法和阮白的思想接轨,当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他不着痕迹地环顾四周,发现匈人们并没有关注这边,突然小声问道:“什么时候动手?”
阮白依旧维持着原先的动作,连脸上都依旧是一脸蠢笑,然后低头捯饬剩余的一点点料子。
没得到他的回答,楚昊有些失望。他当然不会认为阮白没听到,既然他不回答,那就说明他不愿意合作。
阮白无疑很特殊,只有那些对大周过分理想化的匈人,才会认为大周人会做那什么毛线的手套。
大周是有很多能工巧匠不假,可是这些就算有也是被归类到女红里面的活计,男人们可不会学,就算男人们想学也没人教。只有像是军营之类的地方,军汉们才会迫于环境能自己做点缝补。可是阮白做的,就是放在京城也会有人买。
此行的目的如果能够得到阮白的帮助,无疑会顺利许多。哪怕楚昊没见过阮白动手,他也敢肯定。只是这人的心思太沉,他有点猜不透。唯有一点他敢肯定,那就是阮白肯定有自己的算计,只是他似乎并不急着逃跑。
阮白做了几个巴掌大的小口袋,放身上藏好。
这回没被抢。有大口袋的小楚哥表示,完全看不上那小荷包……明明有那么多个,竟然不会主动给他一个!
经历过无数现代整容洗礼的阮白,对楚昊的瞪视完全无感。难道他眼睛还能比那些开了眼角,眼珠子都要滚下来的明星们还大?
火堆上的水开了。
锅子当然是好心的首领女儿借的,里面还抓了一小把米和一小撮肉干。
饿了好几天的楚昊像是在吃什么珍馐美味。
阮白看着很感慨。无论楚昊有什么身份,怀着什么样的目的,看得出岁数并不大,搁在现代是还能被称之为孩子的年纪。
楚昊慢慢吃了一碗,才发现阮白并没有吃,赶紧把碗递过去。这回他真的是饿狠了,打从记事起,他还从来没经历过这样的日子。原先一直饿着倒也习惯了,可是刚才第一口热粥喝下去的时候,突然就打开了胃口,压抑许久的饥饿感抓心挠肝地跑出来。
可是再怎么样,他也不该忽略阮白还什么都没吃。就算匈人们对阮白再看重,显然阮白也不能直接用锅子吃喝。
阮白没有拒绝,盛了一点粥汤,慢慢喝下去;然后把锅底剩下的米粒和肉糜倒进碗里,给楚昊递过去。
楚昊看着碗久久没有动弹,再抬头的时候眼眶都红了,抽了抽鼻子,果断伸手去接……张大嘴巴看着刚才还让他感动万分的阮白,手臂一弯,碗一倒,全往自己嘴巴里去了!
阮白看着目瞪口呆的楚昊呲牙直乐,给一碗粥已经是他够照顾小盆友,再想要多,想都不要想!让他那么大手劲,让他戳他肩,让他抢他包!
卧槽!这该死的二狗太坏了!楚昊有一瞬间完全忘了现在的状况,只想扑过去把阮白摁倒在地上狠狠揍一顿……嗯,看他瘦得就一把骨头,估计还经不起他一巴掌的。
楚昊的视线自然而然扫向某人肉多的部位,得到一个凶狠的眼神,吓得咽了口口水。
阮白懒得跟他计较,收拾好东西,把该洗的洗了,把该还的还了。
还锅子的时候,阮白发现匈人们一家在吵架……哦,应该是在开家庭会议。
正反双方辩手代表分别是首领儿子和首领女儿,首领女儿的背后还站着强力友军首领夫人。势单力孤的正方选手显然不是女人们的对手,急得嗷嗷叫。
双方的语速很快,阮白只能从有限地捕捉到几个词语,判断出他们大概在为了什么东西的归属产生意见不合。
自己就是那样东西。阮白很快发现这一点。
匈人中有个人走过来,用明显更为流利的大周话向阮白说明情况:“你,跟阿祺……”他指指首领儿子,“还是,跟阿缇?”他又指指首领女儿。
也是阮白不知道一个手艺人在草原上的吃香程度。在他看来,一点编织手艺显然不算什么,可是对于以往只会用羊毛做填充物的匈人来说,毛线以及毛线制品显然要实用得多。
匈人部落中,只有最大的部落,才会有人会用羊毛编织成精美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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