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扇坊外的两人,后到的那位剑眉英目,身形挺拔,正要往里走被原先那位拉住,一番交头接耳不知说些什么。
“还真是……又来了。”暮阳颇为无奈,在一阵窃窃私语中走过去。
外边那两人年纪大些的,叫邢晏,另一个面容娟秀,估摸着只有十七八岁的是清原。他二人可谓是与月扇坊缘分匪浅。
自从两年前清原入行做捕快,跟着师兄邢晏破过大大小小十几起案子之余,便是盯着月扇坊不放。远的不说,就说最近三个月,清原已经来月扇坊闹过四次。
一次是追捕cǎi_huā大盗慕清风,却误抓了李员外家的二公子。
一次是为周家娘子寻公道讨说法,却不知是那女子先红杏出墙,周家少爷白白挨了她一趟打。
再一次,她怒冲冲而来要抓厨房所的采办姑娘去给老人道歉,查明了才知是老人假意摔倒讹人钱财。
清原一腔热血,即便闹了数次乌龙也不能打消她为百姓服务的信念。第四次也就是半个月前,为了抓捕皇榜悬赏多年的盗墓贼,她再次仗着坑害自己数次的直觉闯入月扇坊。
不得不说,她的直觉终于准了一回。只可惜暮阳抵不住承帝陵宝物的诱惑,约定好二八分账后,硬生生将那贼人说成了远房表妹,只道是家乡遭天灾故而前来投奔。情真真意怯怯,感动了一众旁观酒客。清原证据不足,只得不甘地被邢晏拉走。
说起来,暮阳所谓的表妹也自那天起堂而皇之地住进了暮离居,这也是清原半个月来孜孜不倦守着月扇坊的原因。
邢晏跟她说,“月扇坊虽是风月场所,在金都四霸中排在最末,但它掌控着金都城多少人的秘密,饶是府衙大人也不敢轻易得罪。何况你我只是府衙的小喽啰?”
这一点,清原很明白。
金都四霸,财有东城区柳府,垄断瓷器行业,也涉及茶叶、绸缎各业,商贸通行天下,富可敌国;武有白子山万刃山庄江家,以锻造兵器闻名于世,是朝廷唯一认可的民间兵器制造司;医有西城区千草堂千氏一族,行医济世,深得民心。月扇坊排在最末,但它能跻身四霸之一,自然也不是吃素的!
可是清原就是不甘心!
她想的是,再苦再累只求一个“职责所在,问心无愧”!
而此时,邢晏正戳着清原的脑袋一通数落:“我来这里自然是有正事要办,你以为谁都像你啊,该巡的街不巡,该办的差不办,哪里还像个捕快?你说直觉,为兄不才,倒真没见过师妹的直觉哪次准过。你在这盯了半个多月,可曾盯出什么名堂?再说你一个姑娘家,成天穿梭在花街柳巷,成何体统?”
清原撇撇嘴,无言以对。他还要再说,见着暮阳过来,便打住。
“邢捕头今日来此,不知有何公干?”
“叨扰坊主了。”邢晏客气地做了个揖,“邢某乃奉大公子之命,特来此请千公子过去一叙。”
“师兄,月扇坊客人这么多,你要找的是哪家的千公子呀?”清原悻悻地插嘴,“该不会大公子只与你说了姓氏,别的就没了吧?他还真是一点没变。”
邢晏给了她一记无奈加警告的眼色,对暮阳说道:“大公子说,千公子之雅致风采放眼整个月扇坊也找不出第二个。”
暮阳了然:“你要寻的人在二楼东头第一个雅间。”
邢晏道了声谢,进去寻人。清原逮着机会,大迈了几步上前与暮阳说起“装正经”,并挥着拳头信誓旦旦地表示,只要给她足够多的时间,她一定能找到证据把“装正经”绳之以法。
暮阳忍不住笑了。那日事急从权,她给“表妹”胡诌了“庄槿”一名,不曾想到清原口中就成了“装正经”。想想那人温婉的面容下藏着冷漠的性情及其盗墓贼的身份,清原这词用得委实贴切。
说话间,千行等人已经下来。邢晏在前引路,千行执一柄扇子停在胸前,一袭月白锦衫如月光铺陈,果然满堂云云富家公子谁也比不得他雅致悠然。
经过时邢晏再次客气地唤了声“坊主”,拽上不情不愿地清原等在石阶下,千行冲暮阳点了下头,出了月扇坊,径直朝对门的百日居而去。不时,一群莺莺燕燕立马围了上来,止不住欣喜又怕被姐妹抢了先,争先恐后地拥着他。他打出折扇,与她们隔出一小段距离,神色举止静若浮云又带点疏离。姑娘们只得悻悻离开。
据闻,府衙大公子常年在外漂泊,鲜少与人有交情。暮阳在金都城这五年见了不少人,却独独没见过他。月扇坊的金都公子册中称他性情怪异,尤爱特立独行。坊间一直流传着“有钱月扇坊,无钱百日居”,府衙大公子是有钱人,偏不爱跟风有钱人的消遣。看来她月扇坊的情报消息真是一点都不掺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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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南大厅到望春园,再去夜馨居,一圈巡视下来,已经过了一个时辰。
暮阳巡视回大厅,木一递上账本指着新入的几笔账,心下盘估着该怎么跟坊主交代她刚打碎了新进白瓷盏的事儿。
这时,一楼的酒客们突然兴冲冲地搁下酒杯往外走,连带着二楼也躁动起来。木一好奇得紧,又走不开,只得使眼色着木九出去瞧瞧情况,自个就只能踮踮脚,张望再张望。
“去瞧瞧吧。”暮阳深知木一好热闹的性子,便发话准她出去。
“是,坊主。”木一当即端出一副“坊主命我视察”的架势挤到了人群的最前边,却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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