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北临金门五里之处,一座青砖黑瓦,气质雄浑,古木泽荫的府邸巍峨驻立,威严而不阴沉,大气而不奢华。这便是随鋆帝燕惜安走南闯北,一路拼杀,百战无畏的开国元勋宋青莲之府。
燕惜安夺天下时,多得益于身边有范知之,宋青莲一文一武两位贤才一路倾力相助终能问鼎。宋青莲不但怀有忠心赤胆,骁勇善战,同时也具雄才大略,睿智有机,为燕惜安称帝立下了不朽的战功,是百年难遇的将才。燕惜安称帝后,即封宋青莲为建威大将军,除赐本人及家眷丰厚的官禄,更是特找巧匠用纯金打制了一副金铠甲相赠,以示对忠臣良将的感恩戴义。
作为与君主私交如铁,情义比天的重臣,在鋆帝病逝后,一向健魄如钢,气宇轩昂的宋青莲竟突然病倒。十日后不能离榻,二十日后神离音哑,三十日后,便随帝而去。
后朝著名史学家贺王龄在其所著史书中对这位英年早逝顶天立地的大将军以诗彰道:
将相王侯断无种,披甲执锐青莲出,
旌旆萧萧那可度,杀气涤荡翻作云,
摐金伐鼓震九州,吞吐日月势横绝,
一身转战八千里,功盖四海何人哉,
可怜帝都露血腥,世事罔替皆白骨,
白袍金鳞今何在,宝剑忽复望英魂,
山河为之色沮丧,天地为之久低昂。
十年铁马,义薄云天,无妻无嗣。唯有一弟宋青松,按鋆帝许宋家世袭罔替之王命,继任大将军之位。
三人共闯天下,披荆斩棘,鬼神难阻,歼敌若云。如今壮志已踌,垣瓦重立,权利和抱负都如起义之时冀盼的那般已紧握在手。谁料那战场上无惧万马千军,战无不胜的两人却在这可共享荣华之时坍塌而去。独留总是被他们护在身后,多次以命相救,足智多谋却又文弱多病的范知之一人。青莲逝后,范知之独书:“诚勇兮以武,刚强兮无凌;身死兮以灵,魂毅兮为雄”以祭。
知者已逝,之可无存。此后范知之便愁绪入心,更加体虚,虽为太傅,却报病极少上朝。延帝默许不问,是以新任太尉吴有涯实掌权政。
举国皆叹金鳞将军对鋆帝的情义,忠魂护帝的故事很快有了各个版本流传在百姓的认知中。但不管哪个版本,总是离不开他们的金鳞将军是因鋆帝仙逝而郁郁而终,追随而去这一主题。只有一人,从始至终都认定宋青莲的死,没那么简单。他,便是现任的建威大将军,宋青莲之弟宋青松。
宋青松年近三十,因父母早逝,从小跟随哥哥宋青莲在山中随义父习武。后哥哥与燕惜安揭竿后,十几年来,他从最初只会躲在哥哥身后躲刀避剑的青稚小儿成长为能在战场上领军布阵的fēng_liú名将。他继承的不止是世袭的将军名号,还有哥哥的胆识才略,超群武艺。
此刻的宋青松,在夜幕下侧立于书房窗前,青衫垂地,身形伟岸。浓眉如墨,笔挺如山,古铜的肤色印记着多年征战的那些年月,有些沧桑而悠远的目光似想看穿远方无尽的黑暗。身后的书桌上,叠放着象征哥哥不朽烈迹和永恒家族荣誉的金鳞战甲。此刻,它躺在平凡的油灯微光下,似乎故意掩着它本身卓越的光辉而静静地沉睡着。许是倦了,许是仍在为主人的离去伤悲。战甲旁边,放着一副未裱的画,画中是两个黄口男童身着补丁布衣,一男童挑着比自己身材大两倍的柴,另一个比他矮半个头,手拿一串冰糖葫芦紧跟在后。小童跳笑得天真无邪,大童回首笑得欣慰满足。左下附诗文:“涪城一别后,流水十年间。欢笑情如旧,萧疏鬓已斑。”落款:癸巳年七月初十云修。
锦国鋆帝燕安惜,字云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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