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落下的雪渐渐小了,地上搏斗的痕迹也渐渐被掩盖,越加显浅。
聂大刀与青龙子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地在雪上站立了约莫一柱香的时间,任凭雪花落下将其掩埋堆成了两个雪人样子。
而此时,客栈里不安的气氛酝酿到了极致。先前,客栈众人听到门外你来我往的喊杀声,凶险的搏杀时刀剑的碰击声,吓得大气都不敢出,弄到如今尽管声籁俱绝,客栈里的众人,却还是坐在那里,心中不安,仍没一人敢出去一探情况。
但漫长的等待总不是办法,一柱香的时间,足以让本来不安的众人开始躁动起来。有的人开始骂骂咧咧,有的人甚至准备着不管一切地冲出去。
就在这时,聂大刀一声轻咳,整个客栈好像被施了定身法一般,寂静无声。天栈里的人,又看看掌柜,再低下了头,吃了手中剩下的包子。
只听聂大刀向着青龙子说:“假道士,我想不会再有人来的了。咱俩还是走吧!”
青龙子沉吟了一会儿,回道:“走也好。只是哦,这不是没人来,只是不现身罢了!”后面的半句,说得虽然异常低声,但掷地有声。
客栈外面再也没了声息。
时间好像在客栈里凝固了似的,客栈里几乎所有人都面面相觑,没人敢动弹。还是刚刚那个胆大的,悄声地问同伴:“走了没?”
同伴小心地听了好一阵子,用不确定的语气说道:“大概是走了吧。”
“真走了?”
“嗯……大概……”同伴看了那人一眼,又低声说道:“要不,你过去看看?”他俩的对话,声音虽小,但在这样静的环境下,店里的人大都听见了,而这时,听到这句,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了过来。
“我……我过去?”那人看了看四周,看见所有人都用目光炯炯地注视着他,他缩了缩,硬着头皮说道:“行……行……我……我去……”说着,慢慢地,从椅边蹭了起来,极缓慢地蹭向店门。他走得极慢,但没有人催促他,只是眼光紧跟着他,一寸不离。
正在他蹑手蹑脚地慢慢走向客栈大门时,天寒总算把手中的包子都吃完了。看了一眼那人慢吞吞的样子,天寒无声地从墙角从站起,极快地轻轻地扫去身上的灰尘,走前几步,到了店门旁边,一下就把店门开个大开。
寒风一下子灌了进来,夹着雪块雪团雪花向店里迫去。所有人都刷的一声向店的最里边退去,只剩下天寒站在门边,那自称胆大的呆站在门前,还有掌柜依旧站在算帐的地方。只听得掌柜摇摇头低声叹道:“这么些大人,连个小孩都比不上!”
寒风虽然一下子吹了进来,但雪花雪块雪团却没那么幸运,只不过进了门不到半尺的地方,就被室内烧红了的炉火烘得融化,在地上积成一滩雪水,还有或许特别轻盈的,就散落在客栈各处,化成一颗颗水珠。
这时,大家终于看清楚了门外的景象,青龙子、聂大刀二人,还有那黑衣人,的确都走了。一下子,客栈里人人都松了一口气,各自急忙结了帐,匆忙离开了客栈。
天寒重新关了门,回了掌柜身边。天寒见着掌柜收钱,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皱着眉道:“他俩还没付钱呢!”
掌柜听见天寒这么说,不禁笑了起来,道:“这几个人走了便是好的,哪里还管他们给没给钱?浑小子!”
天寒却也固执,道:“吃东西就要付钱!掌柜,下次我碰见他们,我一定给你要回来!”
掌柜听了,也为天寒的倔脾气好笑,没好气地说:“好好好,你碰见再给我要回来吧!”
掌柜是有见识的,他之所以会这样说,是因为他刚刚看到雪地上脚印的方向是往镇外的。这些江湖人物一生漂泊不定,天寒哪里还有机会碰见他们?
三日后,正因为是初春时节,那使得“天地茫茫然一白”的大雪早已消融尽了,万物复苏,生机勃勃,到镇外荒野一看,翠意盎然。
这日,天寒照例到了客栈那里吃了些残羹剩菜后,应了掌柜的事儿到离镇外三里开外的一户天寒极熟悉的猎户家里要些新鲜的野味。
一路上,天寒一时到芦苇丛中拔一把芦苇,挑一根放嘴里叼,一时看芦苇丛中鸟雀起伏,乘机用石子打几只下来充作今晚的食物。走走停停间,天寒手中已有了两只野鸭遭了毒手。开心之际,天寒也不禁哼起了小曲,罕有地显露出了他十三四岁少年的天真活泼。
说起天寒,整个镇子的人都不知他是从哪里来的,只知是某年掌柜去旁边的镇里购买食材,看其晕倒在镇外小路边上,见其可怜,心中确实不忍,就把他带了回来,请大夫施以汤药救了他,待其病愈后又怜其无家可归——反正掌柜四十来岁却依旧是个孤家寡人——家里空旷得很,本想收留了他,让他做个服待客人的小二,但他却说什么都不愿,宁愿干些抬水、砍柴些顶辛苦的活儿。本来掌柜怕他身子薄弱受不了苦,坚持让他做个小二好不用那样劳苦,不料试了几天之后,却因其个性受不了气,惹了几次不大不小的祸,掌柜无可奈何,只好让其去帮忙做些购买食材等较轻的活儿,但这样天寒这小子的倔脾气又上来了,横说竖说只干这么些活儿没资格住在掌柜家里,就一直住在了镇边的破庙里至今。
而天寒他的来历以及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这些,就连这镇里于他最亲近的掌柜都不知道,天寒也没有提起过,他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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