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还有,明日还和前两次一样,咱们去十里外的望江亭取赎金,然后……”张飞胡想了想“让他们去雾蒙山下领人。”
此次已经答应云诚肯定放人了,就行个调虎离山,遣走云家人好让自己有时间逃脱。
“大哥果真就这么放了那臭小子?”
张飞胡一撇嘴,“哼!他和他的船队让咱们损失了这一众弟兄,这些赎金不过只是利息罢了,若就此轻易放他回去,难消我心头之恨……”
讲到此处都能听见这张飞胡磨牙的声音,当日若不是他负责殿后让自家弟兄先撤,又抛出霹雳弹轰了云家的船,恐怕此时他们也没机会坐在这儿数银子。
“明日交与他们的自然是具尸首,不过……等他们发现时,咱们早就……”张飞胡弯唇一笑,圆眸微眯,眸中闪动着奸狡的精光。
瘦子顺势搭腔,“溜之大吉!啊哈哈……哎哟!”
不想后脑海吃了某人一闷锤,“什么溜之大吉,这叫……这叫……”张飞胡眼珠打转,攥着打人的拳头琢磨了半晌,怎奈自己也是个老粗,“哎…好了,好了,就那个意思罢!”
“可大哥,听他那管家说他爹是什么盟主,且他家还和兵部沾亲,咱们若杀了他…这……万一惹毛了兵部,派军队围剿咱们可怎么好?”
“哼!说你傻,你还就是不动脑子。”
说话间瘦子头上又挨了一记。
“这山里的土匪,海上的海盗,有几个不是人命累累?不被官府通缉?既然做了这行,就别怕被人抓,我还怕他闹不大呢。通缉咱的越多,就说明咱越厉害、不好惹,那样咱在道上的名声也就越发响亮了,有句话怎么说的?”
这回瘦子没敢再接茬,他读书少,怕再拍到马腿上。
张飞胡想了想接道:“诶…‘名扬在外’嘛……看到时还有几个敢惹你我弟兄!说不定投靠咱的还越来越多呢!”
别看这张飞胡生得粗鄙,肚子里倒也有些干货。虽然“名扬在外”这个词儿被他用在这,有些不当,不过却是话糙理不糙。
道上混的都想闯出点名堂,名堂越响,山头就越大。口耳相传又怎及官府铺天盖地的通缉令传播迅速?这一点他倒是没说错。
这人满是厚茧的粗手拂过自己的络腮胡,一敛笑意说道:
“待会用过晚饭,先安排老幼妇孺撤出寨子,等明日一早咱们走时就放把火烧了这里,待收了他们那五万赎金,咱们弟兄就直接下山,到时官府来围剿也是一片废墟。”
“嗯!还是大哥想得周到!”
桌上这笔银子再加上即将到手的那五万两,这么大一笔不义之财,对于他们这群劳苦大众来说,可是做梦都不敢想的。这黑水寨初建一年以来,这笔竹杠是他们敲过的最大一笔,得了这么多银子,自然是不想继续窝在这黑水寨咯。
正所谓“人往高处走”,当土匪也是有进取心的,哼!
“诶?叫你们准备的火油买回来了吗?”
“哦,买回来了,正安排人卸车呢。”
“走,看看去,这火油可沾不得半点火星,你叫他们卸哪儿了?”
张飞胡起身边说边往外走,瘦子紧随其后,答着话。
二人步出房间,脚步声渐行渐远。
倏尔,一个身影从走廊梁上翩然落地,脚尖沾地宛如轻纱触水般悄无声息。
半截银铁面具下的深褐色瞳眸,发出阴鸷诡谲的冷光,那人几不可闻地轻嗤以鼻,转身趁着傍晚的昏暗跳出窗外。
自己卖消息给这伙强盗,可不是让他们借此敛财的!
他原以为,以雷霆山庄的实力一定会拿下这群乌合之众,届时只要这群贪生怕死的吐露“实情”,那自己的计划也就得以奏效,他便可以顺理成章地坐山观虎斗!
却不承想,却不承想他低估了这张飞胡的野心和智谋。那人居然下血本买来了火药,还自制了威力翻倍的霹雳弹,并且还真让他们得了手,真真一群见财起意的“饿狼”!
且眼下这群“饿狼”准备食饱就撤,得了赎银就撕票,而自己的筹谋即将落空,他,又岂会善罢甘休?!
地牢
阴暗坚硬的青石墙,触手冰冷;潮湿松软的沙泥地,落脚泥泞,且比那砖墙更阴寒!三、四丈远的甬道里,零星地燃着几盏豆火油灯,稀疏光影下随处可见蜣蜋、潮虫混迹于泥泞,老鼠的吱吱声此起彼落,偶尔还能见到一、两条专吃老鼠的青蛇来此觅食。
这些生物天生就适合这阴暗潮湿的地方,亦如某人。
实际上这黑水寨原是山谷川流上的一处水上竹寨,因前朝整修运河,河水改道,故此这里才变成了旱地。张飞胡占了这废弃的水寨后,便把原先水寨下方距地面约莫丈高,被基桩架起的空间,用石墙围砌了起来变成了地牢。
只要能看见银子,张飞胡什么都干!皆因黑水寨临近运河河道,他们几个山寨当家早年又投效过水军,故此他们经常打劫一些过往商船,有时也顺道做些绑票、贩人的买卖。
被绑来的肉票,掳来的妇孺,在没替他赚够银子之前,都被拘禁在地牢之内,饱受风尘摧残,潮雨侵蚀,直到他们无力再反抗,再挣扎,再逃跑,活不好,却也死不了。
云飞扬坐在泥地上,五花大绑地被缚在一根支撑地牢房顶的桩柱上。他记不得自己是如何被带到这来的,只记得,当“张飞胡”放出霹雳弹炸毁了他们方艄之时,他也被轰进了水里。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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