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二当家在一旁自说自话,想起当日铁面人来寨子里求见“张飞胡”之时,一上来就报出了自己是凌云宫的人。
“嗯……当时不觉得有什么,现在想想果然可疑。”
“张飞胡”浓眉拧成了小山,不禁后脊梁发凉,他忽然觉得自己成了这铁面人借刀杀人的工具。这云家不好惹,恐怕那凌云宫也绝非善类,看来尽快离开黑水寨是正确的决定。
“若如此说,大哥您果真是有先见之明啊。”
陆钊不温不火地奉承着“张飞胡”。
“是啊,虽然官府拿咱们没什么办法,可那云家若动用什么江湖势力为他儿子报仇,可比官府难对付多了,又或者那凌云宫过来找什么麻烦,咱们也是防不胜防。如此看来,还是大哥的主意稳妥,这黑水寨果真不宜久留。”
经跟前这“三当家”一说,“张飞胡”这才发觉他一介兵营里走出来的莽夫,把江湖看的太简单了,殊不知其中盘根错节的纠复与险恶。
烧了黑水寨,可以让凌云宫的铁面人误以为是云家前来寻仇,说不定就不会再对黑水寨打什么念头了,而此举也可以让云家以为是黑水寨因为分赃不均起了内斗,或是被什么势力吞并,自然也就无从下手追查了。
见那人正为自己的“自作聪明”沾沾自喜之际,陆钊双眸泛着狡黠精光,嘴里道出了冷血算计:
“若真是这样,小弟我倒觉得大哥此举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弟有一计,可以让整个黑水寨的弟兄走得安枕无忧,保准这世上再不会有人能寻出我们的下落。”
两个当家眸色一亮,全然拿眼前这三当家当作自己人,愣是没听出他绵长尾音里布满的阴险与诡诈。
“张飞胡”迫不及待回问道:“三弟有什么好计策,能让咱们逃脱得神不知鬼不觉?”
“参几具尸体放在火场里一并烧了,伪装成咱们被人涂寨的样子,届时让人们以为咱们被人黑吃黑,那弟兄们不就走的神不知,鬼不觉了吗?”
陆钊盯着“张飞胡”的眼光,就好似猎豹盯着即将掉入陷阱的猎物一般。
“是啊!”二当家一拍大腿,“大哥,三弟这个办法妙啊!只是我们要去哪弄尸体呢?”
“诶……这有何难,后山滥葬岗有的是被咱们丢弃的尸体,待会用过饭,让弟兄们搬回几具……”
“大哥,用不着这么麻烦,”陆钊打断了“张飞胡”的话,“这尸体不是现成的嘛!”
猝不及防,陆钊一把锁住“张飞胡”的咽喉,另只手发出一枚早已藏在手里的燕翅镖,几乎同一时刻甩在了毫无防备的二当家头上,那二当家两眼瞪得似铜铃大小,一口气没捯上来,身子往后一挺便直直栽在地上。
大当家眼看兄弟被杀,刚想借机反抗,只觉得哽嗓处猛地一阵刺痛,好似有东西扎进了咽喉,紧接着泛起一股咸腥,而后便觉得呼吸困难,原来是被眼前这“三当家”掐断了喉骨!
“你……你!”
“张飞胡”哆哆嗦嗦伸出手,点指着面前的三当家,破碎的喉咙中艰难地挤出这两个字,之后便一头倒在地上,再也吐不出什么了。
“呵…”陆钊阴鸷一笑,蹲在“张飞胡”身旁,“作老大的就先下去与你弟兄开道吧,等会儿就让他们来陪你,反正留你们在世上也是祸害!”
他话说完,踹了“张飞胡”一脚,发现那人没了气息,方又走到二当家身边,拔去他头上的燕翅镖,而后推着独轮车上的一桶火油,朝后院和前院的拐角处走去。
图财害命、杀人越货,“张飞胡”自是没少干,殊不知他自己也有今天!
即便心有不甘,也只能圆睁着两只暴突充血的环眼,死不瞑目。那晦暗死寂的眼神里似乎写满了“难以置信”,他竟然被自己同一战壕里的兄弟摆了一道!
只怕到死,他也不明白眼前这三当家为何要杀他。
……
将火油推到后院与前院交接处的一个拐角,陆钊刚放下手里的独轮车,只听得身后有人发问:
“诶,三当家怎么把这油桶又推回到前面来了?”
回头一瞥,原来是自己人,那人与陆钊对了下眼色,便知他已得手。
原本陆钊只带了孟旭一人混进黑水寨,但是为了今晚的行动,他借买火油的机会,又同孟旭多带了两个山寨的贼寇下山,同样在半路灭了口,换成了自己人。独留陈璋一个在山上守候负责盯紧云飞扬,不能让他逃脱,而陆钊他们四个的任务则是杀人灭口!
“哦,大哥吩咐的,说放在后面不妥,怕一个不小心引燃弟兄们的住处就不好了。”
陆钊找个借口,脱离了案发现场。一旁忙着搬家的其他人也没太在意他二人的对话,继续各自手里的活计。
现下已是傍晚,有些人去用晚饭了,另外一些用过饭的则忙着将各家打点好的行囊装车,原来这黑水寨大多是一个村子出来的人,故此有些匪寇也是有老小妻儿的,现在各家正忙着搬家,谁也没想到他们的老大会遇害。
“张飞胡”遇害的位置离后院茅草屋的院落群还有些距离,此时天也黑了下来,搬家的车马堵在后院拐角,大伙谁也没发现陆钊杀了老大,加之三个当家在一处共话,其他弟兄哪敢去打扰。
陆钊随便找了个借口,好让孟旭他们三个去后院,开展他们下午计划好的行动,“栓子,你们几个去后院把火油都搬过来,老大说放在后院不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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