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老马家
马英端来了一碗鸡蛋汤，递到小豹了跟前：“狗剩子，赶紧乘热喝了吧？”
小豹子不依道：“英子姐，人家现在不叫狗剩子了，师父给我起了新名字，叫小豹子。”
“小豹子？这名字好听。”马英忽然问，“你师父？是那个老叫花子？能起出这么好听的名字？”
小豹子得意地说：“我师父可不是叫花子。你以为小叫花子的师父只能老叫花子吗？我告诉你，我师父是旗镇最有名的大侠，叫赵长龙。”
马英忽然笑了：“哈哈哈，狗剩子，你还真敢吹啊！好，你就吹吧，难怪旗镇街上的老牛都没有了，原来都是被你给吹死了。”
小豹子急了：“我说的是真的，你怎么不相信我呢？”
“好，好，我相信。”马英应付道：“你先把这碗鸡蛋汤喝了，伤好了我就相信你了。”
小豹子见马英还是不相信，急得眼泪都要流下来了：“我以前经常骗吃骗喝，也说借话骗人，但这回，我说的是实话，我真的没有骗你。”
马英不屑地反问道：“你师父如果真是赵长龙，他能让你把他名字告诉别人吗？”
小豹子这回真的愣住了，他低下了头，不再吱声了。
言多语失。如果他没在二平子面前显摆自己的手枪，怎么会惹出这些祸端来呢？虽然他把那两个警察给算计了，但自己也差点儿送了命。如果子弹再偏一丁点儿，他就没命了。自己还没正式跟师父学艺就这么死了，多冤枉啊。
小豹子低着头，把那碗鸡蛋汤喝了。
这时，老马走了进来，问：“小豹子，你师父现在在哪里？”
他这一问，倒把马英问愣了：“怎么？小豹子真有师父啊？”
老马说：“他没跟你说吗？他师父就是你给他送枪的那个，赵长龙。”
“什么？”马英几乎要跳起来“这小鬼的师父真的是赵长龙？”
老马说：“是啊。这次袭击日本守备司令部，就是赵长龙让小豹子通知我的，说让配合他们在金家寨的行动。对了，赵长龙的狙击步枪还是你送过去的。”
“什么？是我送过去的？你是说那个大黑布包裹？”马英恍然大悟，“哎呀，我哪里知道那里面是狙击步枪？更不知道那包裹就是送给赵长龙的啊。”
老马：“包裹你没直接给赵长龙？”
马英：“我给了布店的刘掌柜。”
老马愣住了：“你没交到赵长龙本人手里？”
马英：“你说让我把布包送到三盛布店，找刘掌柜，我不知道是送给谁的啊？”
老马想了想：“对，是我没交待明白。”他自言自语道，“以后这样的低级错误千万不能再犯。如果中间出了差错，后果不堪设想。”
马英：“什么后果？”
老马说：“不说这个了。我告诉你，你现在相信小豹子就行了，赵长龙确实收了小豹子做徒弟，小豹子这个名字也是赵长龙帮他取的，还给了他一把手枪。”
“真的？”马英抱起小豹子，“小鬼，你真有福气啊！”
小豹子破啼为笑。
马英放下小豹子，说：“告诉你，以后千万别再向别人吹虚你师父是赵长龙了，否则你会惹大麻烦的。”
小豹子不解：“为什么？”
马英先追问道：“你是不是把这件事告诉了二平子和其他小叫花子？”
小豹子说：“我想告诉他们了，但师父曾嘱咐过我，不能跟别人说他是我师父，我强忍着，没告诉他们。我只把我的枪给他们看过。”
马英说：“他还给你枪了？他教你打枪了吗？”
小豹子说：“教了。”
马英兴奋地说：“你现在真的会打枪了？”
小豹子得意地说：“我不但会打枪，师父还教了我怎么卸枪，怎么擦枪，怎么再把枪装起来。我不一会儿就学会了。”
“太好了！”马英兴奋得差一点儿跳起来：“小豹子，你能不能教姐姐打枪？”
老马插话说：“一个女孩子家，学什么打枪啊。”
马英说：“爹教我武功，如果日本浪人欺负我，他们带着刀我还不怕，但如果他们手里有枪，我也打不过他们啊！”
“这世道真的太乱了。”老马想了想说，“学吧，学会打枪也没什么坏处。”
马英又对小豹子说：“你到底教不教姐姐啊。”
小豹子更得意了，大声说：“教，教，教！”
马英高兴地不知道怎么样才好，她突然又问道：“你的枪呢？”
小豹子说：“藏在我家炕洞里。”
马英说：“走，姐姐背你去你家，现在咱们就去练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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