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子琰却因幼时遭遇看透官场,不再愿意与之有任何纠葛,由于师父与大哥对他的影响,他情愿游走江湖,自在潇洒。
只是宦海与江湖,均不会有长久的风平浪静,其中众人,谁能躲得过一场又一场的风云变幻恩怨情仇?
时光荏苒,转眼间已经过去了八年。对于朱子琰来说,陈年往事不过远处的一片烟云,待山风一来,就被遣得无影无踪了。
此刻不知不觉,他已走到了浮慵涧,与从前相比,这里似乎变化不大,依然是山林丰茂,涧水淙淙。忽然一个念头闪过,若还像从前早课时那样的上山,他的速度相较之前会如何?于是他微微一笑,顺着山阶奔跑而上。
不到一个时辰,他已到达揽月峰,还好与从前并没什么差别,他长舒了口气,稍微整理下衣衫后拍响眼前的木色院门。
木门缓慢打开,走出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一如他们当年一样,身着青灰色衫子。少年见他一幅生面孔,略有些吃惊,问道:“不知阁下何人,前来所为何事?”
朱子琰双手抱拳,礼貌低头道:“弟子朱子琰,前来探望师傅。”
“那请稍候。”少年说完把门合上往里去了。
不多一会儿,大门重新开启,依旧是那个少年,向他微鞠一躬,伸手道:“师兄,请。”
多年后再次听到有人称他为师兄,朱子琰微微一怔,这才意识到,他真的回来了。随后马上恢复镇定,跟着那位师弟往前进去了。
院落一如从前,有挥拳练武的身影,亦有朗朗书声,白墙青瓦,古木参天,虽沧桑却充满生气,一方平台处俯瞰群山,云烟渺茫。这里依旧是他梦里的那个世外桃源。
后院那排厢房是师父的居所,师弟将他引到门口,道:“师父正在里面,师兄请自便。”说完转身往前院去了。
他顿了顿身,上前去轻推开门,然而并未见师父在房中,正疑惑间,忽地有人从梁上俯身向他袭来,不由分说间空拳已近他身,他忙后退几步,会心一笑后上前接招。身影交换间二人过足三十招,却仍不能明显分辨出谁占上风,片刻后,那先出之人收了手,站定在他面前。
“弟子朱子琰,特地前来探望师父,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朱子琰忙下跪行礼。
师父欣然道:“几年未见,功夫有长进,看来没给师门丢脸。”
朱子琰谦瑾:“方才师父承让,赏弟子几分薄面罢了,师父过奖,弟子不敢当。”语罢望向师父,虽过了八年,师父看上去依旧神采奕奕,当年他上山时,师父已是知天命之年,这么多年过来,眼下他老人家已近古稀了。
二人略寒暄完,师父关照起他来:“这几年也有些弟子陆续返回来看我,倒是一直没见你来,你都忙了些什么,身居何处,可已成家啊?”
他略有些谦虚:“弟子不才,尚未成就大业,这几年四海闲游,愧对师父的授业了,至于成家……弟子还尚未。”
师父笑道:“为师虽然长居深山,但你的事这几年倒也听闻了几件,江湖人传冷玉剑朱三爷,武功胆识过人,守德仗义,立强于世。你说你未能功成,未免有些过于自谦了。所谓人各有志,如允墨那般志在庙堂,以你的脾气秉性当然也不适合,但莫忘初衷,勿泯良心便是对得起我们的师门了。”
师父他老人家一番语重心长,令他恍若回到许多年前,他也欣然一笑,重重的点了个头。
师父话锋一转:“此次你来的正巧,为师近来有桩事想托付于人,思来想去,你最合适。“
朱子琰敬立:“但凭师父吩咐。”
师父缓缓道出:“为师早年与关中秦南派掌门徐广群道长匆忙之下有过一次交手,当时因种种机缘我略胜一筹,因当时匆忙,我二人约定二十年后再来一次正式比武,谁料还没等到约定日期,徐掌门已先驾鹤西去。本以为约定就此作废了,但前些日子我却辗转收到了一封战帖,是由他的弟子现任秦南派掌门所发,帖中邀约我前去关中比剑。想来为师始终比他的弟子年长一辈,若这样赴约恐被人不齿,既然对方是由弟子应战,为师也打算派一名弟子前去。在这些弟子中,你的资质一向不错,你意下如何?”
虽然他一向对比武论剑之类的事不感兴趣,但师父发话,他当然义不容辞,遂应声道:“是,弟子定全力以赴,不负师傅所托。”
师父点头一笑,又补充道:“好,关于这次比武,当年徐掌门并不知为师属飞燕门的身份,所以你此次前去顶的只是我顾嵩砚弟子的名号,无须担心会泄露你飞燕门弟子的这个身份。比剑时间定在九个月后,明年清明前,你心里有数,下山后记着些吧,好生准备,此番打的可是为师的名,别让我失望。”
朱子琰肃然,道:“是,弟子谨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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