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贵娘听张妈妈如此一说,对其中的事才如梦方醒,便说:“我这就去。”于是出庵来,对翠英说:“翠英啊,你看,妈妈她既然不愿随你回馆,她心里自有不了之事。不妨你暂且忍耐几日,到时候她自然会随你去的。咱们先回武业馆,日后再来拜见她吧。”刘翠英眼含泪水点了点头,依依不舍和张妈妈洒泪告别,随杜贵娘回武业馆去了。这真是:
小姐失母乳娘护,百般照料慈母心。相依为命至如今。
乳娘恩深胜娘亲,请她不回心不忍,岂不让人泪纷纷。
又说刘金山见张八茂与其断绝了翁婿关系,夫人张芝秀愤然离开一去不返,万福楼又被张八茂强行所占,心里好像晴天云骤吃了闷雷一般,整日里精神恍惚,一筹莫展无所事事,进了知府大堂,托腮倚案,闷闷不乐,心上就似群蚁骚动。忽听衙前有人击鼓,统管关子杰说:“老爷,衙前有人击鼓,该升堂问案了。”刘金山沮丧着脸说:“我懒得管他,随他去吧。”于是又翻身伏案托腮。不时又听堂前击鼓,关子杰劝:“老爷,又有人击衙前之鼓,还是升堂吧。”刘金山因烦闷厌倦,气愤地说:“没见我正在心烦意乱,无心问案吗?就任他去吧。”说罢仍萎靡不振又趴案入睡。稍时,又听衙前击鼓三声,只是不见升堂。衙外众衙役觉得莫名其妙,都面面相觑,交头接耳,众说纷纷,一衙役说:“今日老爷是怎地了,三通鼓都击过了,怎不见升堂呢?”又个说:“许是昨晚老爷喝得酩酊大醉,还在熟睡中呢,没听见吧。”又个说:“不对呀,堂边还有关统管呢,莫非老爷不在衙内?”那个说:“不知道,大堂之内不是我们操心的地方,咱们只管站好衙门才是。”正说话间,又有人前来击鼓。
关子杰对刘金山说:“老爷,衙前都击过三通鼓了,这次想必是有冤状来告,升堂问案才是。”刘金山无精打采地说:“叫击鼓之人进堂吧。”关子杰喊:“传击鼓之人进堂!”众衙役喊过堂号,就见一个壮年拽着另一个壮年,一老叟、老婆婆和一绅士进了衙门大堂跪地。刘金山睁开朦胧睡眼见堂下有五人,心不在焉地问:“你五人,今日击鼓状告何人哪?”那绅士说:“我们这五人是谁告谁的状?并非是都告一个人。”刘金山问:“那你告谁啊?”绅士说:“回老爷的话,我是在城内卖丝绸布料的,那牡丹楼的老板,几年来从我处买布,赊的帐至今不还,请老爷今日给断个公平。”刘金山敷衍塞责地说:“这是你们两家的事,本官今日暂不审理,你找他们私了去吧。”绅士说:“这,这。”刘金山说:“别这那这了,下去吧。”随后问那两个壮年,一壮年说:“回老爷话,我是做经商皮毛生意的,这个小子,从我那多次取货,却是不给我钱,反而逃去了。今被我抓个正着,他还百般抵赖,故我抓来告他,请老爷治其诈骗之罪,将他取货的钱还给我就是。”刘金山听了,说:“这件事,本府不能立案,下去想你的个人办法,退下去吧。”最后问那老叟、老婆婆,老叟说:“回大人话,我们夫妇二人是来告儿子的,儿子不孝,不给我们养粮,难不成就让那不孝之子饿死我们不成?”刘金山说:“儿子不孝,回去找你们家族长去解决。”随之,刘金山怒容满面,一拍惊堂木说:“今日尽是些乱七八糟、鸡毛蒜皮之事,没有什么大案,也来戏烦本官,退堂。”
刘金山正要退堂,就见一衙役跑进大堂来,报:“禀告老爷,当今圣上的钦差大人到。”刘金山一听,说是钦差大人到,霍然惊慌失措,忙整整衣冠,抖起精神说:“关子杰,快让衙内众等迎接钦差。”话音未了,就听有人说:“不用出门迎接了,本巡察使梁宇超来了。”只见梁宇超身穿三品官服,头冠三支雉尾,手捧黄绢圣旨,后随四个清服的官员,俨然站在堂前。钦差梁宇超展开圣旨说:“太原知府刘金山听旨。”于是,刘金山在前、关子杰在旁、众衙役在后齐跪堂上。刘金山惶恐不安地说:“臣太原知府刘金山在下恭听圣旨。”梁宇超正面肃立,宣读:“今太原知府刘金山,自上任以来,无以万民为念,结垢地方黑暗,收贿钱财,强霸民业,杀人害生,草菅人命,劫留皇赈;致使政不能廉,土地荒芜,民不聊生,逃离失所,沦落乞丐。其人近娼失体,有损天威。民怨鼎沸,自陷罪泥,本当处罪。朕发仁慈,姑且将其削职为民,不再录用,特此御旨。”刘金山听罢宣旨,如天降雷杵击盖顶,顿时身抖如捣蒜一般连续磕头,应道:“谢主隆恩。”随即见两名清服官员走上来,摘掉刘金山的衔玉官帽,脱下其官服。梁宇超说:“自今日起,太原知府万事暂由关子杰代理,日后自有新任知府前来替任。”关子杰忙施礼,说:“在下谨遵巡使之命。”这便是:
官在床头丝罗满,摘掉乌纱尽无影。时来觅得千金喜,运去又见一场空。
崖前勒马收缰晚,船到江心补漏迟。一朝丢官黄金尽,亲者如同陌路人。
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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