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来的这具身体与自己同名,虽然长得好看,但体能实在是个弱鸡。
常跃蹬了没两下自行车就累得气喘吁吁,身下的坐骑还在嘎吱乱叫,叫得他愈加心慌气短,愈加追悔莫及。
没车、没房、没事业、没钱、还没健康,常跃觉得自己当时实在是疯了才会跳海,不就是穿仓欠几个亿吗?不就是被枕边人暗算,半生辛苦付诸东流吗?
打拼几年也就回来了。
中外哪个投资大师没有倾家荡产过?老婆孩子跟人跑了的也多的是。饥寒交迫的日子,他年轻的时候也不是没过过,怎么年纪大了却忍不了了呢?
活该啊!
常跃想,以为死了就一了百了,没想到重生了更悲催。现在谁要能让他开上车,不要蹬着自行车东奔西跑,他愿意告诉那人未来a股十年的牛熊起始点,如假包换。
最后一声短促的呻-吟,自行车光荣牺牲在了离证券营业部一百米的地方。常跃气得要死,但又舍不得遗弃目前自己唯一的大件,只能跟旁边小卖部的大爷说了声,小跑着进了营业部。
1998年,个人电脑与互联网远没有后来普及,炒股的人只能都堆在营业部看盘。有钱的在大户室,没钱的就能只能在大厅里站着,人挤人,一股浓烈的汗臭味儿扑鼻而来。
但是常跃不是来炒股的,他目不斜视地穿过大厅,径直来到业务窗口前,身份证和股东证一扔:“销户!”
这年头,开户的多销户的少,他这一声格外的引人注意。
旁边排队报单子人们都转头打量他,几秒钟就恍然大悟,看他这模样打扮一看就是赔光销户的,啧啧!
“呦呵!这不是常跃吗?你这是怎么了?”人堆里钻出一个穿西装的胖子,腆着个大肚子,衬衣扣子都快被崩掉了。
常跃转头看他一眼,从身体原主零碎的记忆中想起来,这胖子是身体原主的股友,进出大户室的那种。
胖子看他那模样,很是惋惜:“唉,都说股市如战场,你也不能做这种自断兵器的事啊!难不成以后还真不炒了?”
业务办理完毕,常跃收回自己的身份证,真心实意的说:“真不炒了。”
胖子以前就觉得常跃这个人很奇怪,也不好多说什么,抬手揽上他的肩:“唉,不过兄弟我还是想着以后能再在这儿看见你,来来来,去我那大户室坐坐,你之前进去过没?”
进个屁!
老子以前都是在大宗交易平台上解决问题,一个连的操盘手供驱使,分分钟千万上下,难不成还要去营业部门口和大爷大妈们磕牙打牌体察民情?
你逗我?
这样想着,常跃笑了笑,说:“还真没进去过,这下要跟着胖哥开眼了。”
1998年,a股已经历过一轮牛熊更迭。
沪市当年的表现虽然不起眼,收跌四个点,但实际上正要迎来99年的一轮行情,后市可期。
而深市,97年创下的高点6103到06年时才被打破,全年跌去三分之一的指数,足可以击碎大多数人的幻想。
然而身处赌场中的人,看不到未来,也看不到全局,满脑子只有三个字:赌!赌!赌!
大户室里的气氛就是这样。
人人都死盯着眼前的显示器,额上出着汗,手边放着一沓买卖单,时刻准备着填上一组莫名其妙的数字,完成一笔莫名其妙的交易,亏损或者盈利,各安天命。
胖子把常跃领到自己的位置上,冲他摇了摇手里的单子:“刚买的四川长虹,3000股,你说这笔交易怎么样,哈哈哈,我要放个长线,等它翻倍给儿子娶媳妇呢!”
常跃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它现在多钱?”
“六十四,我可是买到了今天的低点。”
“……”
自1997年5月21日创下历史高价66.18后,四川长虹这支昔日龙头便从此一蹶不振,从炙手可热的明日之星,沦为了人人喊打的落水狗。
往后十年,它都再没能触及过旧日王座,英雄末路,如是而已。
常跃几乎可以想象胖哥家儿子日后的人生,怎一个命苦了得?!
“卖了吧。”他往旁边飞快的扫了两眼,低声说。
但胖哥显然不可能把他当成一回事儿。
这两人自打入市第一天起就相识,他是眼见着常跃赔个精光,怎么可能听他的建议?
他又不傻!
胖哥嘿嘿一笑,当没听见:“来来来,你在这儿坐会儿。等收盘了哥带你去吃顿好的。
都说赌场失意情场得意,老哥与你相识一场,要祝你日后情场顺风顺水,娶个漂亮媳妇。”
常跃现在身无分文,媳妇算什么?!吃饭才是硬道理!听他这么说,常跃立马气沉丹田坐在椅子上,专心等收盘。
然而看着看着,他突然心中一动,问旁边的人:“今天几号?”
那人头也没抬:“三月二。”
常跃收回脑袋,想了一下,填了一张买单,填的是深发展,60元。他打算等胖哥回来劝他买点儿,当报一饭之恩。
然而胖哥没回来,大厅里却传来广播的声音:“常跃,常跃,常跃在吗?有位应先生打电话找你!”
闻言常跃立马低下头,用衣领遮住脸,匆匆离开大户室,出去就被迎面的胖哥拽住:“去哪儿啊这是?不吃饭了?”
“临时有事,我们回头再聚。”常跃把手里的单子塞他手上,“多买点儿,明天卖掉。”
说完,胖哥就看见那个穿白衬衣的身影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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