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的眼神中依旧是顾虑重重。
老先生叹了一口气道：“我只知道一件事。”
丁灵道：“什么事？”
老先生道：“江湖的波澜已经慢慢的起来了。”
丁灵点头：“想必是的。”
红玉烟什么都没有再说，只是她的腿动了，她已经急急忙忙的走出去。好像有鬼再后面追她。
追她的没有鬼，是丁灵。
丁灵道：“红姑娘，你要去哪？”
红玉烟头也没有回，只是道：“天元帮。”
二
红玉烟当然没有去天元帮。
女人着急时说出的话十句有九句是不可能实现的，所以如果你的女朋友说气话，你一定要答应她，但你千万不能相信她。
事实上红玉烟根本不知道天元帮在哪。
所以她只是跑出了这个医馆，跑上了大街。
这时正是太阳最高的时候。
秋天的太阳再高也是不可能太热的，今天天气不热，也不是很冷，飒飒的秋风吹拂着红玉烟的衣服。
这让她感觉很舒服，但她还是忍不住去想刘元到底遇到了什么事儿？他为什么会杀他？自己离开后又发生了什么？羽天行还在继续找她？
这些当然都是她的秘密。
她想着想着，走着走着，已经渐渐走出了热闹的街道，走出了这个小城。
——她本就是找的离野外最近的一个医馆。
秋天的野外格外的清澈，虽然色调低沉，但有一种让人心静的魔力。
红玉烟一眼就看到了无数棵高低不同的树。这让她想到了自己就好比那一些树，在秋风中飘摇，尽管如此却依旧抓紧自己的那一方土地。
坚定不移。
风渐渐的变大，她纷乱的思绪就如同这漫天飞舞的树叶，没有确定的轨迹。
她有时甚至都会羡慕它们——羡慕纷飞的黄叶，它们拥有的自由是绝对的自由，飞舞的美丽也是绝对的美丽。
的人才会有这样的想法吧？
“天元帮距离这里至少还有一天的路程。”
这是丁灵的声音。
红玉烟没有说话。
丁灵道：“你若真的想去天元帮，至少得带着你的马，你的好马。”
红玉烟还是没有说话，她仿佛与世隔绝。
丁灵道：“你若真的想去天元帮，我可以陪你去。”
红玉烟转过了头，丁灵正笑着，他的手里还牵着马缰，一匹白马。
红玉烟不可思议的盯着丁灵，好像在看一块大石头，一块不可思议的大石头。
她道：“你说你陪我去天元帮？”
丁灵道：“陪你去找你的朋友。”
红玉烟道：“我只认识刘元一天，我不知道这算不算友情。”
丁灵道：“算。”
红玉烟道：“你有过这种体会？”
丁灵道：“有过，就在今天。”
红玉烟道：“你已经把我当做你的朋友？”
丁灵道：“能见到我真面目的人不多，其中有我的敌人也有我最好的朋友。”
红玉烟道：“我不是你的敌人。”
丁灵道：“所以你是我的朋友。”
红玉烟笑了，她笑起来真的很美，两个小酒窝就在她的嘴角。
丁灵道：“你听过‘酒逢知己千杯少’吗？”
红玉烟道：“但你们喝的没有一杯是酒，全部是水。”
丁灵道：“不管是酒还是水，遇到了知己，喝多少都是少的，都会嫌不够的。”
红玉烟道：“那只因为知己也会怕时间过得太快，太快到分别的时候。”
丁灵道：“说的对极了。”
红玉烟认真道：“但你曾说过你不想再介入江湖纷争。”
丁灵道：“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况且最重要的是我已经很久没有朋友。”
红玉烟突然大笑，道：“你说你是个君子？”
丁灵道：“我难道不是？”
红玉烟还在笑：“你当然不是。”接着她又突然变得认真起来：“你最多是个小人，有时还不过是一个连小人都不是的臭郎中。”
丁灵也突然大笑起来。
秋风永远也掩盖不住这如春风般温暖的笑。
丁灵拉了拉手中的缰绳，道：“我们走。”
红玉烟惊讶道：“去哪？”
丁灵道：“去我家，在去天元帮之前，我还要拿一点东西。”
红玉烟盯着丁灵的眼睛似乎又变大了两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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