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整个紫宸殿正殿里鸦雀无声,只有更漏的水声滴滴答答回荡在寂静的殿内。过了不知道多久,南宫羽抬起头来,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开口道:“回陛下,这印信是真的。”
“果然是真的?”皇上此刻的脸上阴云密布,他沉着声又反问一句,似乎希望能有不一样的答案。
“正是。”南宫羽谨慎的点点头,知道事关重大,容不得一丝马虎。
一边的莫鸿煊听了这话,不由心下一松,不枉自己劳心劳力布置这一场,小皇叔这次绝对逃不出生天了。想到心腹大患即将解决,他恨不能即刻痛饮一场,以表心中喜悦。“父皇,您看儿臣说的都是实话吧?来人,将北辰王拿……”“下”字还没说出口,却被南宫羽给生生截断。
“太子殿下且慢。”他举起手示意自己还有话没有说完。
莫鸿煊不耐烦的嘀咕了两声,到底还是放下了手,“还有什么,不能一次说完嘛?”
南宫羽又指着密信给莫辰海看,“印记虽然是真的,这字却是仿的。”
“什么?!”莫鸿煊一听这话,脸色变了几变,他狠狠的斜睨了一眼莫鸿烨,心道,你不是说找的那个仿字的高手绝对天衣无缝的吗?
莫鸿烨被他一个眼刀飞来,面上却不显,只上前一步问南宫羽,“不知南宫兄如何分辨真伪?可有依据?”
南宫羽不慌不忙的用手指了一指密信,嘴边含了一抹若有似无的笑,“自然是有的。陛下、娘娘,两位殿下,请看这里。”
众人依言看去,只见他手指指着信中的一个“君”字。“这个字,请仔细看,那一撇最后有个向上的走势,那便是忽尔金惯常写此字的习惯。”说道这里,他顿了一顿,侧头看向听着自己解释的几人。皇上依旧拧着眉,面色不愉。皇后的脸上始终淡淡的,完全看不出心中所想。而那二位殿下,却明显能看出脸上神情一松。
“既然是此习惯,还有什么可说的!”莫鸿煊轻哼一声,“南宫羽,你别在这虚张声势逗人。都知道你与小皇叔走的近,可你也得想想什么事儿能帮,什么事儿不能帮!”
“殿下,微臣的话还没说完,请殿下容微臣把话说完可好?”南宫羽唇角微扬,笑道,“各位有所不知。这所谓伪造,不仅对于字迹本身,对于笔墨、纸张,都有其讲究。只有十分精于此道的大家,才能仿制的天衣无缝。可这些仿制者本身,对于书法及绘画也是极有造诣的。但凡文人绘者,都会有自己的三分傲骨,所以他们也不会例外。每一个伪造者在做伪品的时候,都会想尽办法留下自己的一份特殊的印记,叫做签名。以证明这一份卓绝的作品,是出自自己之手。各位请看——”他举起手上的密信,对着烛火的光,“请各位再看看这往上的一勾。”
皇上首先凑了过去,使劲眯着眼睛看向那一勾,“咦,这里似乎隐约有些印记?”他不甚肯定的说道。
莫鸿煊与莫鸿烨也凑了过去,两人正值年轻体健的时候,眼睛也分外利索,只一眼,便齐齐变了颜色,那浓重的一勾下,分明透出了极细小的一个黛蓝色的“宋”字。
“这……”莫鸿煊还想分辨什么,皇上却手一挥,随便指了面前伺候的几个小宫女小太监,“你们来看看,这上面是什么?”
几人依次上来细看,纷纷回道,看见压了个黛青色的“宋”字。
事已至此,莫辰海使了个眼色,小桂子将所有殿上伺候的无关人等全部赶了出去。一瞬间,大殿内只剩下了皇上、皇后,两位殿下,莫辰风及南宫羽。连莫鸿煊带来的东宫侍卫及随着皇上来的禁卫军,都退守到了殿外。
“假信,真印。你们谁来给朕解释解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莫辰海背着手缓缓的走到大殿中央,危险的眯了眯眼睛。他眼光锐利的扫向自己的两个儿子,看着两人面上神色不定,一股戾气从胸中升起。
“父皇!这!肯定是小皇叔搞得鬼!”莫鸿煊上前两步,突然跪了下来,“儿臣亲眼看见小皇叔与那贼人交付密信!绝不敢欺骗父皇!望父皇明察!”
见太子先跪了,莫鸿烨也扑通跪下,膝行几步至皇上面前,“父皇,儿臣以为此事绝非空穴来风。若非那奸人亲自指认小皇叔,儿臣等也不敢就这么轻易拿人。况且明空之罪证据确凿,一干证据在此,请父皇明察。”说着,他自贴身处拿出一摞密信来,双手呈上,“父皇,儿臣以为此事定有蹊跷,父皇决不可心慈手软姑息养奸!还是先将小皇叔关押至天牢,再细细查来。”
“对对对!此事定是小皇叔的奸计!他一向奸诈狡猾,谁知道留了什么后手,父皇千万别上了他的当啊!”莫鸿煊附和道。
莫辰海手中捏着明空与漠北人联络的密信,稍稍翻了一翻,点了点头,“这密信倒是证据确凿。只是,到现在朕听的都是你们的一面之词。阿风,你可有何要说?”
莫辰风冷眼旁观到现在,一句话也没说过,直到皇上此刻开口询问,他这才慢条斯理的清了清嗓子,开口道,“臣弟自是冤枉的。就是不知两位皇侄究竟为了什么如此针对于我?”说着,他许是这一夜下来奔波太累,竟有些支持不住的晃了一晃。
皇上见了,眼中闪过一丝心疼,是了,自家弟弟这重伤刚愈,身子还没补好呢,就这么跟着折腾,他连忙转头吩咐了几句小桂子。小桂子听了吩咐连连点头,一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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