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继尧被周梓扬撵出来之后,就在家想了很久,为什么他被打却没向老师告过状呢?
第二天,韩继尧和孙逸霖正式成为这个学校的实习老师,作为学校的规矩,他们需要到校长那里报道。到了门口,孙逸霖刚刚要敲门,韩继尧便推门而入,孙逸霖责备地看着韩继尧,却发现他的表情不太明朗。就问韩继尧发现了什么,韩继尧只是说他自己看错了。一整天,韩继尧都浑浑噩噩的,孙逸霖也不知道怎么开口询问,只好静观其变。一下班,韩继尧就匆匆忙忙地走了,也没告诉孙逸霖自己要去哪里。
在熟悉的石屋前,韩继尧停住了,他想敲门,可他不敢敲门,他想问问周梓扬,可他不敢问,因为不知如何开口。
今天在校长室,他分明听到了男生的**声,散落在地上的校服,也挂着周梓扬的名牌。他想问问,他到底为什么,为什么要做这种出卖自己身体的事情。可是他知道,他不能问,他要照顾到他父亲那该死的仕途。
他在石屋门口走来走去,却不敢敲门,就像他不敢问周梓扬为什么要做那样的事,他知道,周梓扬一定是有苦衷的,只是他现在不能问,他怕知道真的是周梓扬。有时候不问,才是对自己内心,最好的慰藉。
“搬过去吧,我那边很大的,足够容纳你和你弟弟”韩继尧好不容易才进了周梓扬的家门,看到这么小的屋,居然容纳了两个人。小小的凳子当了他们两个人的课桌和饭桌,用几个废纸壳作床,破旧的衣服当被子,是个人都会感叹他们生活的贫苦吧!偏偏韩继尧又是个好管闲事的主儿,实在看不下去,就问问他是否愿意搬来一起住,顺便了解一下他的身世。
“不用了,谢谢”对于这种试图了解他身世的人,周梓扬都没有什么好感。
“你应该知道,你弟弟还小,他在这种地方长大,对他没好处”韩继尧看得出来,周梓扬最疼他的弟弟,所以韩继尧采取了用他弟弟来突破他的心理防线。
“你知道,我最讨厌什么吗?”韩继尧看向周梓扬,可周梓扬额前的碎发挡住了他的眼睛,所以,无法看清他的表情。
“我不知道”韩继尧的声音在微微颤抖,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现在空气中都弥漫着清冷的味道。
“我并不讨厌欺凌我的人,因为我已经习惯这种伤痛。我反而讨厌你们这种问东问西的人,你们展示出同情,怜悯。觉得自己是救世主,你们给了我温度,已经麻木的我们渐渐温暖,你们又突然撤走这些温度。这让我们比之前还痛苦。我讨厌你们的同情”周梓扬说的这些话,仿佛是一把尖刀。他吐出的每一个字,都想是利刃一次次的剜着韩继尧的心。
然后,他平静的韩继尧展示了他在得到的所有伤口,之前那个淤青已经找不到了,因为覆盖了更多的伤口。韩继尧觉得自己像聋哑人,所有的呐喊都汇聚在胸口、张大嘴巴却永远无法呼喊出心中的声音。此时没有悲伤,没有痛苦,没有悲愤,而是极度的无力。所以,只好灭掉自己的声音,仅仅用这无声来对抗四周的死寂——唯有万籁俱寂,才能表达心境。
韩继尧只记得,自己是哭着离开周梓扬家的。
天上下起了细密的雨,清冷。漫步在雨中,好像自己一切污浊的想法,都能随着雨冲净。渐渐的,我明白了。雨水从天而降,自然是纯洁干净的,可落在地上,人们践踏,污染成了脏水,甚至和沙子结合成淤泥。就像是我们的同情,一开始一定是纯净的,可加上言语,外界的质疑,让它硬生生的变成了污泥。
录像机又放起了《熔炉》,韩继尧看了一遍又一遍。他在日记中写到:有时,我很羡慕那个智力有残缺的孩子,虽然她身体遭受奸人的毒手,可是,无论是虐待,毒打,还是败诉,都丝毫不会影响她纯洁的心。我知道,以我之力,难以改变一切;我也知道,经济上的帮助,他们也不会收。我只好做到,不再打扰他们,让他们做个幸福的麻木人。
冬天之所以如此寒冷,是为了告诉大家,身边人的温暖,有多重要。我们一路奋战,不是为了改变世界,而是为了,不让这个熔炉般的世界改变我们。
半年后,韩继尧和孙逸霖顺利的从大学毕业,当然,也离开了那所黑暗的学校。毕业之后,韩继尧做了一名律师,虽然并不算是大富大贵,但因为他胜诉率极高,加上庭下对当事人十分照顾,也算是小有名气。反观孙逸霖走入仕途,越发圆润,两个人的交集越来越少,没有什么共同语言了。
其实,在当律师的这几年里,韩继尧心心念念的一直是那个瘦弱的男孩,可韩继尧自己也明白,他做不了什么,改变不了什么,更帮不了什么。世界就是这样,看似美好无害,却总是致命伤人于无形。只能将千言万语,都化为一声叹息。
十年后
“乖,宝贝,陪爸爸看新闻”韩继尧拉着女儿,逼着她跟自己看晚间新闻。
“不,我才不看呢,我不喜欢那个国字脸叔叔”女儿在旁边闹,他无奈的摸了摸女儿的头。
突然,他被一条新闻吸引了的视线。视线定格在一条名为“著名设计师周梓扬自尽,警方怀疑其为某高中校长被杀案的重大嫌疑人,疑似童年产生阴影”的新闻。
渐渐的,似乎电视上蓝色的背景变成了大海,身后的监视器变成了柔软的沙滩,荧幕前的两个主持人变成了周梓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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