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七
对于阮蓁的“自作主张”,要说裴砺一丝不快也没有纯属胡扯,他身为过来人的肺腑良言完全被置若罔闻,但是这零星半点的不快还不足以让他对阮蓁摆脸色,她年纪小经事少也不是错,裴砺想,管它呢,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只是一个错误的课题分组选择而已,他也并不是没有能力给她收拾之后的烂摊子。
毕竟,女人是要宠的。
这天夜间活动后的床头,两个人身上汗水都还没干。帮阮蓁拂去额上的润湿蜷曲着的黑发,裴砺看着怀中百媚丛生、楚楚动人的女人,这样的女人,跟钢筋水泥,想想都是赤道北极。
她就应该找个轻松单纯的工作,但是锦衣玉食,永远不用为油盐酱醋之类的琐事操心,她生活的最重心,应该在于每天晚上把自己打扮得千娇百媚,然后躺在温软的大床上,摆出最诱惑的姿势,等着迎接他一次又一次的狂欢纵情。
……
转眼间阮蓁的生日要到了,裴砺问她想要什么,她答不出来,他们说到这个话题时裴砺正坐在沙发上看一个财经节目,阮蓁曲腿乖巧都窝在旁边,头靠在他的胸膛。
阮蓁摇头说不知道的时候,柔软的头发摩挲着他的下巴一阵细细的痒,裴砺笑了笑,握住她的手凑在唇边吻了下,“那我就自己做主了。”
话是对阮蓁说的,但是他目光一刻不离地盯着屏幕,节目上正接受采访的这位裴砺刚巧认识,也是家族企业背景,裴砺在心里默默估量这人正对着记者说的话,有多少粉饰太平,有多少避重就轻。
一直到广告插入,裴砺低头看着阮蓁明艳不可方物的面容,她静静窝在他怀里,在他目光倾注在她身上的瞬间,也若有所觉似地抬头看他,眼里的存存柔光在空中交会。
裴砺托起她精巧的下巴,声音不自觉地放柔:“那我就自己做主了,嗯?”
他心里觉得说不出的柔软伏贴,就是这样,不管他在做什么,不管他的注意力在哪里,只要目光回到阮蓁身上,就能看到她含情脉脉的眼神,永远痴迷,永远专注。
所以裴砺也有种感觉,阮蓁生日,礼物不拘于是什么,只要是他准备的,她的答案,只可能是喜欢。
阮蓁的生日是周四,裴砺再次很标配地在某酒店的奢华得让人瞠目的顶楼餐厅,订了烛光晚餐。
这天上午本来是晴日当空的好天气,但不作美的是中午天阴了,还下起了小雨。这个城市雨天上下班时间高峰期的交通情况,永远都只有水泄不通四个字能形容,餐厅的位置离裴砺的公司更近,阮蓁略作思忖,下午四点就走在了去裴砺公司的路上,她没有提前知会,天不就她,她去就裴砺,就是这么简单。
正是春寒料峭,阮蓁风衣里头穿着一条肉粉色镂纱真丝连衣裙,光洁笔直的小腿露在外边,脚踝纤细雪白。
她亭亭玉立的出现在办公室门口的时候,裴砺看着赏心悦目之余忍不住把空调的温度调高了些,办公室墙角边长期打开的透气一面窗他也关上了。
其实他圈子里喜欢大雪天穿裙子的女人大有人在,不过,阮蓁则不同,阮蓁畏寒,他们一起度过一整个冬天,阮蓁连毛呢大衣都少穿,好在包裹得再严实的羽绒服都没办法让她的美貌打折,相反蓬松松的,看起来异样的可爱。
阮蓁今天一身全然不同往日的行头,柔美精致,望着他的目光中明显有渴望称赞的企盼,裴砺认真打量她片刻,点一下头,“果然,美丽冻人。”
他下午还有个会议,两人没聊几句,裴砺对阮蓁说:“不需要太长时间,就在这等我一个小时,好吗?”
阮蓁乖巧地点头,裴砺离开不久,他的秘书进来把一大杯泡好的热饮放在她面前,热气腾腾中阮蓁闻到一股姜味,“谢谢,”她说。
秘书微笑着解释,“蜂蜜姜茶,裴总吩咐过的。”
暖甜的滋味从唇齿间一直蔓延到心底,阮蓁只觉得她一辈子喝的姜茶都没有这般的美味过,这个时候,她只顾着品尝心头的甜蜜熨帖,浑然不觉,她和裴砺之间关系发生转折的第一个诱因,正在逐步向她悄然靠近。
一段善始而无法善终的感情,很多时候,很难说清,它的变质,到底是从哪一天,哪一分钟,哪一句话开始发生。
但很久之后,阮蓁再回想她和裴砺之间的纠缠不清,好像,正是从这天起。就像是有一把无形的,斩金截玉的利刃,它终于劈开了那一层意乱情迷的梦寐雾霭,所有不得不面对的现实,被毫无遮掩地摊开在他们面前。所有的争吵、龃龉、撕裂、痛楚,从此对他们拉开序幕。
事情发生的时候已经过了五点一刻,离裴砺会议结束,还有十五分钟,阮蓁合上她看了不到半小时的行业杂志,从手拿包里掏出镜子,正准备整理妆容,突然,办公室的门哗地一声被打开了。
她手上的动作顿住了,她看见从门口走进来一个中年女人,光凭容貌和打扮无法分辨出她的确切年岁,只能估算大概是四十往上但保养得体,徐娘半老,风韵犹存。女人手里拎着一个eskelly,很经典的款式,赭红色大衣和相得益彰的妆容无一处不精致华贵,一边往里走,一边皱眉:“暖气开这么大?”
裴砺的女秘书紧跟在她身后,急忙伸手去调空调的温度,如果刚才她对阮蓁的态度算得上客气,那现在对这个中年女人,就算是亦步亦趋了。
中年女人踱步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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