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蓁冷笑一声,翻了个身,面朝着沙发靠背,没有回答,只甩给裴砺一个背影。
想到阮蓁明知道他在哪,还故意电话试探,裴砺觉得自己被人当成了个笑话。
他从来没有这样丢人过,此时不是不生气,但想到前头那天吵到后来各种没好话,还是决定尽快结束这场争吵。
深吸了一口气,强压着脾气解释:“我跟洛宸下午有要紧事谈,晚上她旧伤犯了,我只是,送她去了趟医院。”
接着立刻转移话题:“晚上吃的什么?家里还有饭吗?”
裴砺把声音放得非常和缓,他不想吵架,三天两头的不痛快,这日子到底过成什么样了。
但阮蓁今天显然不怎么想,她突然开口,“家里藏一个外边暧昧一个的感觉怎么样?”
又是洛宸,裴砺自己都数不清他解释过几次了,漆黑的眼眸带着些无奈地望着阮蓁纤瘦的背影,“你能不能不要乱想,她那伤是几年前为我落下的,我送她去看大夫,你能理解吗?”
阮蓁猛地转过身,拔高声音大声喝问:“你们的以前跟我有半毛钱关系吗?裴砺,你以前不是我的,今天以后站在我旁边的人也不一定还是你,你欠谁的人情是你的事,别拿到我面前来扯。”
裴砺额头上青筋都爆出来了,他从来没有听到阮蓁说过这样冷漠的话,刺耳刺心,让人通体彻凉。他怔怔地站在那,突然很想问阮蓁他该怎么办她才能满意。
周或、洛宸或者以后还有谁,是不是所有她不喜欢的人,他从此以后都老死不相往来,他们才能好好地走下去。
阮蓁通红的双眼水光氤氲,咬牙挤出几个字,“你可以不爱我,但别想再愚弄我。”
裴砺再也绷不住了,“那好!阮蓁,我不管你怎么看待洛宸,我要做的事,不会因为你不喜欢,我就不去做,你能接受当然好,不能接受就自己看着办。这是你想听的话吗?”
阮蓁气得浑身发抖,她此时最想的就是头也不回地夺门而出,而后再也不要见到裴砺,什么渣男心机表,让他们自己一起见鬼去。
她对自己亲爹舍不得,对他们还舍不得吗?
但她撑了下胳膊,身体虚软得几乎撑不起身,她愤愤看着裴砺,伸手指着门口,“现在,你滚还是我滚?”
窗外,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下起来了,淅沥沥的雨声间杂着几声低沉遥远的雷鸣。
裴砺咬紧牙关,看了阮蓁半晌,而后转身大步向着大门的方向走去。
嘭地一声,大门合上,空荡荡的房间里,只剩下阮蓁一个人。
裴砺下楼后自己在车里坐了很久,烟抽了几支情绪才缓下来了些,他按下车窗,把烟头用力扔在地上。
不知道是不是烟抽得太猛,头一突一突地疼,他疲惫地靠着椅背,他是真的不知道拿阮蓁如何是好。
以前,他只是不喜欢她吵架,现在,他只希望她不要每次吵架都把分手挂在嘴边上,太伤人,他是男人,并不代表他不会难过。
要是上次吵架,阮蓁是一晚上委屈郁积于胸后地反抗打击,谁惹她骂谁。那么今天晚上明明是可以解释的事,而他也一直在解释,阮蓁,就不能好好地听他说吗!
想着想着,裴砺也觉得有些不对了,阮蓁今天晚上给他的感觉有些奇怪,不分青红皂白,好像单纯只是为了争吵泄愤,根本不容分说。
就算脑洞转到外星球,裴砺也不可能想到,在不忿他欺骗之余,他还被未来老丈人东窗事发的台风扫尾了。所以,他很快把原因归结为阮蓁吃醋过头。
虽然没有一个男人喜欢被自己女人管束得不留一丝余地,但在车里坐了半晌,裴砺想着,算了吧,还是他退一步,三番两次的争吵让他身心俱疲是真的,但是,现在他不想跟阮蓁分开,也是真的。
刚想着上楼去再哄哄阮蓁,忽然,寂静的车厢里,电话铃声突兀地响起。
裴砺掏出电话,是他妈妈。
想到上午刚用人换掉了他舅舅的一个心腹,裴砺明白这通电话是打来干嘛的,还没舒展开的眉头又紧紧皱了起来。
果然,电话一接通就听见他妈妈歇斯底里的声音:“裴砺,你是要逼死你舅舅和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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