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挽看着他们把陆岱川和段小楼两人带上来,鼻子里发出一声轻蔑的笑,她满脸讥诮地看着诸葛先生,说道,“你就拿他们两个来威胁我吗?你不知道我跟陆景吾有着生死大仇,他的后人,我怎么会救?”
诸葛先生笑了笑,不太在乎地说道,“翟姑娘何必故部迷阵,如今江湖上都在说,陆景吾的孙子成了供你驱策的人,你以为我会信?”
“好啊,你不信可以问问他。”翟挽看向陆岱川,“你问问他,混进你们月旦楼究竟是想干什么。”
陆岱川混进月旦楼,原本是想把自己的委屈和冤枉说给月旦楼主人听,请他给自己出头。但他先是在翟挽的威胁下在月旦楼里放了两把火,接着又被人抓了个正着。说他不是跟翟挽一头的,恐怕没人会相信。
他抬起头来看了一眼翟挽,那个始作俑者完全没有自觉,一副优哉游哉的样子,像是真的不把他们的性命放在身上一样。陆岱川把不准翟挽究竟是个什么态度,按道理来讲,他人是翟挽也这么久了,她从未真正地伤害过自己,但自己沦落到今天这一步,却是她一手造成的。陆岱川若是此刻还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那他这么些天来就白吃那么多苦了,看着翟挽身后那个白衣人,陆岱川大喊道,“楼主先生,我混进月旦楼实属无奈,还请见谅。烧你楼中事物,也是因为受人胁迫,不得已为之。还请先生拨冗,听我讲完一件事情,再来处置我混进贵派、和烧毁贵派事物的罪责。”
他话音刚落,便惹来翟挽一声轻笑,她抬起眼眸看了一眼诸葛先生,“你听到了,他是受我胁迫。一个受我胁迫的人,你说我怎么会把他的生死放在心上呢?”她说完,又看向陆岱川,似笑非笑地说道,“你这人倒是见风使舵得快,可惜啊,如今你要求的人在我手上,不如你求我,我倒可以考虑放了他,帮你完成心愿。”
段小楼连忙叫道,“别信她的话,她目的还没达到,怎么可能就这样放人?”她说完才觉得有些突兀,翟挽的目光在她身上悠悠一转,眼中还含着几分戏谑的笑意。段小楼不知道她想到哪里去了,脸上一红,下意识地低下头来。翟挽却笑了笑,不再理她,抬头看向诸葛先生,“怎样?你如今知道我跟他们确实没什么关系吧?”
她说话的时候,一排清风朗月,比正道人士还要正道。诸葛先生被她这一问,堵得说不出话来,看了看旁边的陆岱川和段小楼,又看了看翟挽,终于拉下来脸来,沉着声音说道,“翟姑娘,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我想要做什么,从一开始就说得很清楚。”她伸手一指旁边的月旦楼主人,“你们掌门人在我手上,要么你们打开藏书楼,让我找到我想要的,要么你们就把他跟我一起关着,反正我身体康健,没什么毛病,关个十年八年也可以。只怕你们掌门人身体吃不消。”她抬了抬下巴,“至于他们两个,你也看到了,一样是受我胁迫,若是你们想朝他们问罪,我毫无意见,反正跟我也没有关系。”
诸葛先生听她说完,还未来得及说话,翟挽背后突然传来一声长叹。那位月旦楼主人施施然地从地上站起来,看着她说道,“姑娘可知,执念太深,并非好事。”
“不是好事岂不是正好?你们武林正道人人都想杀我,若是我因此自掘坟墓,那不是正合了你们的心意?”听了她的话,那人轻笑了一声,答道,“可是姑娘并非这样的人。”
“是,我不是这样的人。”翟挽转过头看向他,“从来我想办到的事情没有哪一件办不到的,别人盼望着我死,我就偏偏不死,就是要死也要留到最后才死。”她嫣然一笑,“要叫你们失望了。”
月旦楼主人轻轻抬手,诸葛先生像是要说什么一样,但在看到他眼神的那一刻,又将话咽了回去。锁住翟挽的铁笼缓缓打开,他们头顶有光照下来,月旦楼主人一面隐在阴影里,一面露在光芒中,让人看不清他的脸。只听他缓缓说道,“姑娘武功之高,天下之间恐怕难逢敌手,一味僵持下去对我们双方都不是好事。既然姑娘想进藏书楼查阅卷宗,我倒可以为姑娘开这一个先例。只是么,”他淡淡一笑,说道,“进藏书楼之前,还请姑娘按照我们月旦楼的规矩来。”
他刚刚说完,翟挽便笑了一声,颇为不屑,“之前在那笼子中你关着我,我都不怕你,现在你放了我,你认为我还会怕你吗?”她话音刚落,旁边就有急躁的弟子大声喊叫起来,“妖女,你太放肆!”
“放肆?还有更放肆的呢。根本不用那么麻烦!”翟挽说话间出手快如闪电,朝着月旦楼主人掠去,他身姿一跃,整个人好像惊鸿一般,正要从翟挽身上飞走,她却像是早就猜到了一样,拉住他的脚腕,将他整个人拖了下来。那月旦楼主人屈指一弹,按下墙上机关,跟翟挽一起,重重掉了下去。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直到他们掉下去,大家才反应过来。有弟子要冲上去,结果被诸葛先生叫住了。这里到处都机关,不知道通往何处,许多是连他们自己人都不知道的。诸葛先生站在那中间,愣愣地出了一会儿神,才猛地一跺脚,不胜烦躁地转身往外走去。
刚刚走了没两步,就有弟子指着陆岱川和段小楼上来请示他,诸葛先生看了他们一眼,想了想说道,“先关起来吧,当下要紧的是把掌门找出来。”言罢,便再也不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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