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的似乎有声音传来,依稀是老和尚的声音。
“是他吗?”猪的大耳朵动了动,辨别了一下声音的方向,道,“好像有人在喊救命啊。”
沙僧坐在行李旁边,没有说话。
“你没有看见老和尚不见了吗?”猪走了过来。
沙僧抬头看了猪一眼,道:“我睡觉死,没看见。”
“没有他我们怎么赶路啊。”
“兴许又是妖怪给捉去了。被妖怪捉去也好,省的晚上睡在露天地里,容易着凉。”
猪哼道:“捉去也好,少一个人吃饭。”
“哈哈哈哈”三个**相互看着,得意地笑起来。
天净沙走到了一个银光闪闪的大屋子前面,看见门前有个人用斧头在不停的砍树。他的斧子很大,砍下去,树身上立刻出现很大的一道伤口,伤口里渗出淡银白色的汁液,那汁液随着树干流淌到地上一个银白色的瓶子里。但他的斧子一离开那道口子,那道伤口立刻就会愈合。
“这里是广寒宫吗?”天净沙问道。
“是啊。”那个人一边忙着砍树,一边回答道。
“哦,那你就是吴刚了吧?”天净沙问道。
“是啊。”吴刚说着话,手里一刻不停的忙活着。
“别砍了,你砍不倒的。”天净沙说道。
“你怎么知道我砍不倒?”吴刚停了下来。
“我小时侯听奶奶讲过,你的故事地球人都知道。”
“哦,都知道啊。”吴刚笑了笑,用手擦擦额头上的汗珠,脸上的笑容憨厚而温柔,道,“你奶奶有没有说过一般人她还不告诉他?”
“这倒没有说过,我奶奶什么人都告诉的。”天净沙是个老实人,道,“我不明白,为什么你明知道树砍不倒,还要砍呢?”
“谁说我要把这棵树砍倒呢?”吴刚一边干活,一边说道,“我每天都在这里,不分昼夜的砍着这棵树,但我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我会把这棵树砍倒。”
“可是,我奶奶说你犯了天条,被罚在这里砍树,树砍倒了你才能结束惩罚。”
“你奶奶说?你奶奶说的就全是对的吗?”
“不光我奶奶说,我奶奶的奶奶,奶奶的奶奶的奶奶也这么说,不光我奶奶说,别人的奶奶,他奶奶的奶奶也这么说。从老辈子传下来就是这么个说法。”
“说法?老人的说法就一定对吗?”
“老人糊涂的时候,说法也许不对。”天净沙想了想,道,“但这种说法是从来如此的啊?”
吴刚大笑了起来,道:“从来如此就对吗?”
天净沙不然不说话了,他想起了地狱深处,那个爱听笑话的小妖。别人的生活在其他人的眼里都是一个笑话,那谁的笑话更好笑呢?我们在看别人笑话的时候,有没有低头想想自己的笑话呢?
闷了半天头,天净沙问道:“你一刻不停的这样砍,有没有觉得累呢?”
“没有。”吴刚头也没有抬,他小心地砍着,确保每一次斧子落下来都在那个位置。
“你为什么每次都砍在同一个地方呢?”
“因为每次砍在树上,我都能感觉到树很痛。一块树皮,就像一个人的生命,砍在不同的地方,就是不同的人在痛啊。”
“你每次都砍在同一个地方,那这块树皮岂不是一直都很痛吗?”天净沙问道。
“既然痛苦不可避免,那一个人痛苦总比两个人痛苦要好一些。”吴刚轻轻地说道。
一连三天,天净沙都蹲在桂花树的旁边,目不转睛地看着吴刚重复这个单调的砍树动作。
终于,他忍不住又开口说话了。
“你不闷吗?”天净沙看得都有些烦躁了。
“不闷。”吴刚继续干活。
“我看的眼睛都酸了。”
“你也可以砍砍试试啊。”
“我没有你这个耐心。”
“没有耐心?你都在这里看了三年了。”
“三年?”天净沙吃了一惊,怎么时间过的这么快啊。
“其实,每天都在重复一件事,三年和三十年又有什么区别呢?”吴刚轻轻地叹了口气。
天净沙不说话了,他想起了灵儿。眨眼之间,灵儿不在自己身边已经不知道多少年了,自己似乎每天都在重复寻找她,可是每次都没有任何的结果。寻找到最后,似乎自己已经忘记为什么要来这里,要来干什么了。
“你真的不闷啊。”
吴刚微微一笑,停了下来。身子往边上挪了挪,道:“你站到我的位置来看看。”
天净沙走过去,站在吴刚刚才站着砍树的地方,顺着他看的方向看了过去。对面一片银辉,隐约露出一个银光闪闪的房角来。
“你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吗?”
“是不是广寒宫啊?”
“你知道里面住的是谁吗?”
“我听说是一个叫嫦娥的仙女。”
“是的,是阿月。”
“阿月?”天净沙猛的一个激灵,他想起来了。他记得灵儿曾经给他讲过一个关于阿月的故事。
“她住的宫殿是银色的,那是我用这棵生长了千万年的桂花树的树脂涂成的。你闻不到这里到处都散发着桂花的香味吗?”
“哦,怪不得这么香呢。”天净沙现在才闻到空气中那淡淡的桂花香,道,“整个宫殿都涂成银色的,那得需要多少桂花树脂啊。”
“十万瓶。”
“你多久才能装满这个瓶子呢?”天净沙这才明白为什么吴刚要在树下放一个瓶子了。
“五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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