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他说话的少爷正是鲁天成,他可是土生土长的山东人。家业很阔,阔到整个山东都有他家的票号。同样是听说满洲大修铁路,颇具敏锐商业眼光的他立刻看到了商机,便要到东北去做生意。他这个人头脑精明,思想开放,并且年少有成。只不过他有一个小毛病,他那些个公子哥的习气让人生厌。这也难怪,从小生长在大户人家的孩子,有些不好的习气总是难免的。
佟启浣也是个精明能干、视野开阔的人,虽然他靠种地为生但书却读过不少。少年早当家的他立志要干一番事业,这次闯关东正合了他的心意。
1897年的春天,一大批志向远大的青年踏上了闯关东的路。他们有的是为了生计,有的是为付诸理想。他们是勇敢的,可是他们的命运却是如此的不堪。
第二天早上,佟启浣收拾好行装,在父母亲的牌位前郑重地叩了头,走出门口时望了望远处的田地,跨上行李包径直走向了登州城西。在城西大门口,鲁天成正坐在马车上朝着他望,实际上鲁天成在拂晓时分就已经坐在这里等了——一个雷厉风行的人。
“怎么样?车子漂亮吧!”鲁天成骄傲地问道。
“我不喜欢车子,有马吗?”
“知道你喜欢骑马。这不,给你牵来了。”
鲁天成牵来一匹高头大马,佟启浣拽住缰绳踩住脚蹬一下就跃了上去。那马挣扎了两下,然后很温顺地在佟启浣的牵引下跑了一圈。佟启浣他们从小就练过马,也在马场里斗过法,骑马的技术当然是非同一般。
“哎,人到齐了吗?”
“陆国隆呢?他不去吗?”
“他走旱路!”鲁天成扬起马鞭,“驾!”
随着马的一声嘶叫,几个年轻人一起出发了。他们满怀着希望和憧憬,也有一丝焦虑和忐忑不安,开始了这段前途未知的旅程。在清晨阳光的映衬下,地平线上,几匹快马围绕着几辆华丽的马车快速前进……
大队人马来到一个叫桃村的地方,车轮还在滚动着。。这时隐约间佟启浣听到从后面传来一阵阵的马蹄声,声音越来越近。他回头一望,是两个青年骑着马从日出的地平线上飞驰而来。
佟启浣看着他们由远到近,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他驱马上前。
“怎么,和我们一起走?”
“我?我才不跟那个软骨头一起走呢。”
佟启浣知道,他指的是鲁天成。这时鲁天成也转过头来,驱马上前来道:“喂,陆国隆你可别说我,你不也是公子哥嘛。”
“我啊,”陆国隆故意把头歪到另一侧,“我可没你那么娇气!”
鲁天成不屑地瞥了他一眼道:“走,浣哥,咱们不理他。”他伸出马鞭子杆捅了佟启浣一下。佟启浣想了想,又问道,“你……真的准备走旱路?”
“没什么,常年走旱路习惯了。”
“那好吧,我们走啦。”
“后会有期!”陆国隆双手抱拳。
佟启浣也抱拳,转过马身朝西边奔去。鲁天成几个人也跟了过去,渐渐地消失在了地平线上。
这陆国隆也是个商人,跟鲁天成一样的年轻有为,他俩加上佟启浣三个人虽不是手足但胜似兄弟。他为人谦逊勤俭,自然在性格上与毫不避讳物质享受的鲁天成格格不入。尽管他们时常吵嘴,但志同道合的他们总会通力合作。这次闯关东,陆国隆也是奔着铁路线去的,本来三个人可以同行。可是他偏偏要和鲁天成治上一口气,于是乎,他便走了旱路。
与他同行的另一个人叫张怀潼,是一个响当当不服输的硬汉,一起打拼出来的鲁天成、陆国隆一帮人都很尊重他。这一次闯关东目的很单纯,就是跟着陆国隆一起闯天下,陆国隆就是他的信仰、他的全部,陆国隆的事自然就是他的事。这时陆国隆看见鲁天成一帮已经走远,感觉到时间已经不早了,便对张怀潼说:“走吧,张大哥,还要赶路呢。”
“走吧!”张怀潼跃马扬鞭,“驾!”
两匹红棕马奔向远方……
山东龙口港,作为海路去关东最近的出口,现在已经是人山人海。从卯时开始便已经有人来这里占位子,而鲁天成几个人到龙口港时已是正午十分。
看着这人挤人的场面佟启浣自然有些担心,于是他问鲁天成,“哎我说,咱们能上得去船吗?这么多人啊!”
“你放心吧,船我早就订好了。整条船只有三十几个座位,咱们还是上宾呢,吃的喝的都不用花钱,你怕什么?你以为是你自己坐船呐?”
佟启浣转过头来,看着人群默默点了点头。接着他又拽住鲁天成的胳膊,迅速挤出了人群,把鲁天成往没人的地方拉,“你跟我来一趟。”
“干嘛?哎……”
两个人来到一片空地上,掸了掸地上的灰坐了下来。
“到来东北,你打算怎么干?”佟启浣首先发问。
“咱们先到丰田把票子都兑成现银,再到松花江边上盖房开铺子,我准备在东北多呆几年。”
“现银?中国人还好点,到了松花江边,你就不怕让外国人给抢了?就算他们抢不了,也难保你不让人家给算计了。”
“我又不跟外国人打交道,干嘛要让他们算计!”
“呵呵……那可不一定,”佟启浣微笑道,“你说,现在的东北是谁的天下?”
“俄国老毛子呗。”
“以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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