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府中没有仆婢,火夫杂役的工作均由士兵完成。
梵尼亚宴会一般采用分席制,三人之中以奇连克伦为尊,自是由他居上席主位,月明和圭摩鹿夏分左右对坐。
微黑时分,差役兵鱼贯而入,点燃灯烛,端上宴食酒水后又都退去。诺大的厅堂只余下他们三人。
月族人口味清淡,面对眼前的大块肉,大碗酒,月明真不知如何下嘴。
奇连克伦和圭摩鹿夏倒是习以为常,吃得津津有味,不时低语,间或还对饮一杯。
两人不咸不淡的谈着,奇连克伦问,圭摩鹿夏答,并不刻意迎奉,似乎对这位当朝国公尊敬之余并无太多畏惧,还略显寡淡。
对于自己这个“不速之客”,他从头到尾不置一词,甚至看都没看一眼,表现得毫不关注。
但月明的月华之心敏锐的感觉到圭摩鹿夏一直分有一股精气神在关注着自己。
“自年前于帝都别过,不过半载时间,鹿夏功力又有精进,令人欣慰。”奇连克伦好整以暇道。
仍是只字不提月明。
“有劳国公大人挂心,鹿夏深受陛下之恩,领此城守将军之职,责任重大,不敢懈怠。”圭摩鹿夏沉吟片刻答道,不卑不亢。
且话里话外透露出多重信息:帝都的形势我都了解,你就别试探了,虽然我对你很敬重,但陛下有恩予我,我不会落井下石,也不会锦上添花,心之所衷唯阿修克皇室。
奇连克伦却不以为意,微微一笑油然道:“鹿夏可知目前形势?”
圭摩鹿夏知奇连克伦必有所指,但他不想知道,他有自己的原则,所以低头避开奇连克伦的目光,沉声道:“鹿夏知道,所以和国公这顿饭吃得太久了。”
闪石军镇乃军防重地,皇室倚仗。所有兵士将官都是王族子弟,其中肯定不乏高层耳目,前段时日,陛下忽然收回虎符,削去奇连克伦兵权,在帝都权贵间引起轩然大波,任谁都能看出陛下是要对付奇连克仑了。于这敏感时刻他竟与其“闭门密谈”,传言出去,徒引陛下猜忌。
他这番话等若是要与奇连克伦划清界限。
奇连克伦长身而起,双手负后,哈哈一笑,从容道:“三年前先帝正值壮年却离奇暴毙,新帝年少,被希瑟夫这奸妄小人妖言蛊惑,只知嘻玩,不理社稷。任由朝堂被希瑟夫及一干趋炎附势之徒把持,任人唯亲,残害正义,排斥忠良,霍乱朝纲。为相三年,奢靡怠政,肆意敛财,不修武备,不整农桑,以致民生萧条,怨声四起。”
“不知这些鹿夏可曾知道?”
圭摩鹿夏皱眉握拳,为之哑然。
奇连克伦却不给他喘息的机会,语意沉痛的道:“比隆和肖克兰分别集结重兵,托演习之名行侵略之事,从东面和北面兵逼梵尼亚。边防的加急奏章却被希瑟夫截而不报,只手遮天,误国误民。”
“不知这些鹿夏可曾知道?”
圭摩鹿夏无言以对,双眉紧锁,因为他知道这是事实,以奇连克伦的身份地位根本不必说谎,亦不屑于说谎。那对与脸庞相较比例略显狭长的双眼异芒连闪倏又敛去,显示出深厚的修为,同时说明,他已被说动,内心在进行激烈的交战。
奇连克伦再接再厉道:“鹿夏今晚肯挥退左右与我静谈,我已非常欣慰,只盼鹿夏时刻念及国家大义,就是梵尼亚之福。”
奇连克伦肯定是一名极好的说客,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关键是他由始至终是站在道义的一方,为大局着想。他知圭摩鹿夏忠于皇室,所以只字不提陛下怎样怎样,矛头直指罪魁祸首希瑟夫,才得以让圭摩鹿夏重新思量其立场。
言罢,洒然而去,月明自是跟随其后,留下圭摩鹿夏独自纠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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