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梧之渊是为沧源,青州南倚沧源,是为青冥满溢之所,而青丘之首却是此处,有趣,有趣,实在是有趣。”
残缺的青巨石碑历时悠久,原本尖锐的断口久经岁月蹉跎,早已圆润自如。恰那个大大的“冠’字入石三分有余,不知浸渍了多少分鲜血,夕阳与月辉同举之下,不自红得灼目。
两条影子竭力拉扯之下,已是长到了极致,正是要将撕裂。
左边那道,稍淡得一些,正立着适才拍手称趣的男子。
蓝衫玉立,长发飘飞,剑眉朗目,嘴角略带着三分讥诮,顾盼间自有丝慵懒,恰是少年江湖客,又似浊世佳公子。
可惜了,背负一把七尺巨剑,生生碎了这意境。
更可叹,那玄玉般的双手背上,各有条蚯蚓般的伤疤,蜿蜿蜒蜒,通入袍袖之中。
“哼,流师兄你就不能安生些吗,在这里咋咋忽忽的。”一声冷哼,娇柔婉转,软软糯,糯的声音,虽是句狠话,却横无威慑之力,“快些办了正事,我们也好早些回去,各自向师门复命。”
另一道影中也现出个人来,模模糊糊的,看不真切。身形看似个豆蔻少女,着翠绿夹袄,鹅黄罗裙,透着几分怪异。
“呵呵,抱歉抱歉,一时激动,已是忘形了。”男子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自有一番飘逸出尘意气。
“摄天第七,流承,见过祖师,还望不吝赐教。”但见他印着石碑长身一躬,再抬首时,已是须发皆张,杀伐之气尽显。
“哈哈哈,剑。”巨剑一跃而起,冲霄的剑气肆意蹂躏着方圆几里之内的草木,而那女子早已渺然不知所踪。
而石碑上你的冠字不过戏谑似地微微一闪。
流承的气势不由为之一顿,恰到好处的刺痛,轻轻卸开了他的剑气。
“弟子狂妄了,还望祖师海涵,起。’言毕,那巨剑尧尧而起,已是升腾至半空,与那冠字遥遥对峙。剑身四周的光芒忽而大盛,继而内敛,凝于剑锋,仿佛多了层透明的剑鞘,恍惚间,看不真切。
流承的气势也间然攀向顶峰,隐有分庭抗礼之态,“承剑春秋荡天下。”
一字一顿,恍若洪钟大吕,又似九霄龙吟,一发不可收拾,肆意蹂躏着,扩了开去。
方圆数里间,草木不可遏制,宛若疯魔,欣喜的向苍穹探去。
刹那芳华,不过依稀,尘归尘,土归土,枯荣之力,天道之理,不甘,呐喊,有若何?
而流光般的剑,也焕发出了真正的璀璨。
“妈的,哪个混蛋的情报,不是说这小子在混沌之役,几近丢了小命,靠着那女娃子,方才逃得性命,已是半残之躯了,怎的这等强势,妈的,混蛋,混蛋!”
碧空之上,赫然悬浮着一座巨岛,而那骂声,正来自岛的中央。
老树虬结,蔓蔓藤萝,咋一看下,还真难辨出这竟然是个老人,此人丑则丑矣,却散发出一股勃勃生意,没说一字,便跳一下脚,待语罢时,已是离地数十余尺,犹自在半空中,混蛋混蛋着骂个不迭。
下首处一男子哂然一笑:“老师何必如此焦急,即使情报有误,那流承和那祖师剑意一战后,也必是元气大伤,必是无力与我们为敌。至于那女子,哼。”语罢,不屑地偏过头,摆了摆手中的羽扇,配上他俊朗的面庞,冯风而立的身形,到也有几分洒然之气。
“世子说的不错,就凭我手下这五百幽岚卫,即使那流承全盛之时,也讨不得什么好处?”说话那汉子身长丈余,声若咆哮,震得那世子不由皱了皱眉头。
老者渐渐安静下来,盘坐在空中,呆呆地看着道上屹立着的五百带甲男儿。
冷。
寂。
世子转身道:“兄弟们,几百年了,我们岚族被神抛弃了那么久,我们是神的弃子啊————”语音竟是越说越低,渐渐已若呢喃,“可是,现在,是回来的时候,今天,我们要再现先祖的荣光,告诉那些自大的人族,我们,岚族,天空的霸主,才是真正的神之宠儿!”他的情绪渐转机激昂,陷入了疯狂的境地。
“科尔达!”老者的声音狠狠地冲击进世子的脑域,方才把他从癫狂的状态中拉了出来。
他羞愧地朝老者拜了拜,再回首时,不禁勃然大怒,那帮士兵,竟然敢对伟大的岚族世子,族中第一天才,慷概激昂的演讲,毫无反应,这帮冷血废物。
就在他几欲破口大骂之时,那将军大步踏上前来,喝道:“战。”
“战!”适才还冷若寒霜的甲士,爆发出了惊人的战意,和五百人之力,激起漫天扬尘,似犹在流承全力一击之上。
科尔达丢了脸面,却也不好当着老师当面发作,不忿地摇摆着羽扇,退了。
“还是太年轻,年轻啊,不论是他,还是他,错误总是不可避免的,只是,只是希望,我们岚族,崛起的命运,不要再一次被打断,混蛋,混蛋啊。”老者絮叨着,缓缓闭上了眼。
今夜,让沧源,为我们战栗。
“神怜众人。”包含着惊人的渗透力,给人安详凝定之感,很难想象,这样的话语会出自如此一个少女之口。
高挑的身材由于过于贫弱,看上去要比实际年龄更小一些,四散垂落的秀发并未显得凌乱,反有一道别致的风范,而其悠悠的光泽更是显得与这个边荒小镇格格不入。
“呦,没想到这种小地方,也能看见这样水灵灵的姑娘,小娘皮,过来让我家公子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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