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曾驱羊，也曾打狗，也不是什么善与之辈。似乎，树人还极擅长投枪匕首？”
“耍耍笔杆子而已。我们其实非常懦怯，表面气壮如牛，内心却胆小如鼠。驱羊，打狗，只是口头鼓动，都没有站到最前沿……况且，现在也不能打狗，犬们很得权贵欢心，还有组织保护……我看事情太仔细，一仔细，即多疑虑，不易勇往直前。没有必死的行为，言行上不一致。”小角不胜唏嘘，话语断断续续。
少顷，他又说：“但我就是想骂人，或许是性子直的原因，好生气，内心又黑暗，看到的总不舒心。”
“世上无直人，山中有直树。”羊舌兰点头表示理解，“木多火生，火气大必须的。”
“只能够骂骂人，真刀真枪还是不行。”一樽无奈地摇着头，“他们原是怕骂的。可是现在，骂得再狠，也没用作用。相反，骂得多了，自己倒是深受其害，当时不见得有事，过后必会遭到一些莫须有的打压……总之，现在说话很难。”
“不怕骂，骂不怕，这个我有同感。何止是骂，神喷都无效。”羊舌兰大点其头，“他们是什么时候转变的？大概。”
一樽屈指一算：“从萌芽算起，将近一百年了。”
“一百年？你确定？亲眼所见？”长白问。
“当然是亲眼所见。”一樽说，“少年，不必怀疑，老朽不才，年纪还是有一大把的。”
“那是，那是，百年树人吗。”长白连连点头，“山中也有千年树，世上难逢百岁人。树人必是长寿的。”
“长寿又有什么意义？我们倒是希望速朽。”一樽叹道。
“有我所不乐意的在天堂里，我不愿去；有我所不乐意的在地狱里，我不愿去；有我所不乐意的在你们将来的黄金世界里，我不愿去……我不过一个影，要别你而沉没在黑暗里了。然而黑暗又会吞并我，然而光明又会使我消失。然而我不愿彷徨于明暗之间，我不如在黑暗里沉没。”小角低吟，声音沉重。
“好深奥！你这是什么体？”长白问。
“不知道。这不是我作的。”回答干脆利落。
“你说你们是避世于此，我看不是这么简单，肯定另有隐情。”长白指着烂泥坑，一脸天真地说，“这里的活动痕迹不是你们几个的，我分得出来。莫非还有其他人到这里耍？”
“石缝那面还有一些族人，都是些后辈，没见过什么世面，不敢见生人的。”一尊回答。
“不对，这是较大的动物印迹，我分得清楚……接近于猛马、猛牛，绝对不是树人。”长白坚持，“你们养了宠物？”
羊舌兰挥了挥羽扇，道：“不要问了。我知道，这是木牛的踩踏。”
“木牛？”长白瞪大了双眼，“木牛流马的木牛？”
“俯首甘为孺子牛。”一樽说，“树人也不是一开始就心甘情愿被淘汰出人类社会的。我们想过改变，换另一种形态生活，牛人是不错的选择。”
阿二嘴角一撇，道：“以我们的性格，狮虎想来是不适合的，猪猴也不适合，鸡犬是不屑的，只好从做牛做马开始。”
羊舌兰频频点头：“牛人很好，牛人很好！”
阿二说：“羊人虽说足智多谋，但纵观历史，牛人才是影响最深远的。你不得不承认。”
“那确实。”羊舌兰承认，“羊人只会收集整理，观察辨证，卜算吉凶，缺少创造性。什么足智多谋、出谋划策、口若悬河，一步三计也好，三步一计也好，都只能算是小学末流。牛人才是大智慧，大智若愚，容易接触大道本源。我们在探索世界的表象，牛人却能够勘破自然的本真。自古以来，传承后世、意义深远的道理多是牛人大作。道家开山鼻祖大牛人李耳，于百家争鸣时作《道德真经》，为其时诸子所共仰，连虎将大成至圣文宣王也受其指点迷津，心悦诚服，甘为其后，曰‘老子天下第一’……”
“老子天下第一，牛！”一樽赞道，转而又说，“只是，我们变形，可没想过要做这样的大牛人……呵呵！”
“要一下转变成大牛很难，只有从小牛做起。再说，牛界还有未成年牛保护法，很不错的。”阿二说。
羊舌兰道：“小孩儿也是很牛的。”
长白来了兴致，咧嘴傻笑：“那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吗。话说，小牛儿究竟能有多厉害？快说说。”
“那我说一个厉害的，你一定知道。”
“说！”
“孺子牛，姓李，父亲鼎鼎大名家喻户晓，一出生满地红光。他天真活泼，年纪很小就能够风驰电掣，他脾气火爆，使得一杆好银枪，金刚护圈，叱咤风云，更难得的是活了许多年经历了许多事仍然能够保持童子身份……”
“我知道！他就是——哪吒！”长白不等羊舌兰说完就大声抢答。
“李哪吒？也算是一个牛人，不过比我说的还差远了。哪吒只有一对风火轮，而他有五辆小车。”
长白摸着脑袋，猜不出来。
羊舌兰微微笑道：“五辆车儿合五行，赫赫威威遍地红。话说孙大圣都在他手中吃了大亏，哪吒还没那个本事。”
又说：“他神通十二分广大，能拿神仙作杂役，洞府中三十名山神，三十名土地轮流烧火顶门、提铃喝号……”
孙猴子？猿类？在编神仙？难道是……我刚刚想到了一个胖乎乎的孩子，长白已然叫出声来：“红孩儿！形比哪吒更富胎，名扬千古唤红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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