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皇上，末将跟淮南王交流，得知他留下了一份关于金丹的书帛。”李少翁奏曰。
“在哪里？”武皇翻出一枚大印，玉质龙筋，当是传国之宝天子玉玺。传说其中有芥子空间，可藏精兵上万。
玉玺当头罩下，将八角平台纳入到小世界中。
“他说在牛肚子里。”李少翁说。
“可是朕的五色牛？”
“我认为是的。”李少翁说。
“拿五色牛来。”武皇说。
立时有暗影侍卫牵来一头宠物，长仅五尺，气息怪异，似牛非牛、似马非马、似羊非羊、似貘非貘。武皇命人当场宰牛，果真从牛肚子里扯出一条绢帛来，上面还写着字。
武皇如获至宝，捧起绢帛仔细端详，渐渐喜上眉梢，不料忽然勃然大怒：“大胆文成！你想欺君么？”
“末将不敢！”李少翁慌忙行礼，眼神犹疑，似乎没搞清楚状况。
武皇怒气不息，掷绢帛于地。
张趟靠得较近，拾起绢帛一看，大惊曰：“这？分明是文成将军的笔迹！”
李少翁近身一瞧，顿时面如土色：“怎么会这样？”
“说是淮南王留下的，为什么会是你的笔迹？李少翁，你还有什么话说！”张趟厉声喝道，“玉玺之中，吾皇意志最强，凭你这种伎俩，休想装神弄鬼。”
“怎么会这样？”李少翁喃喃地说，“淮南王好像还说了，关西烧仙草吸收了金丹药力，被牛吃到肚子里了……还说吃了马肝或许可以升仙。”
“马肝？在哪里？”李大鸾问。
“五色牛似牛似马，牛肝即是马肝。”李少翁说，“淮南王能够设局借用紫气东来，还能够分割大鸾师兄的鸡度空间，我怀疑他掌握了宇宙真理，别说是利用五色牛体质，连指鹿为马都不在话下……”
“还在胡说！”张汤怒骂，“五色牛饮铜汁、食砂石，牛肝剧毒。吃牛肝升仙，你安的什么心？”
“马肝？朕好像也听淮南王说了，若非朕下旨削其县郡，低了他的气焰，他一定可以炼成多一些金丹，机缘如此，只能借马肝成事了……朕还以为是在梦中没有记清楚呢……莫非真有其事？”武皇说。
“烧仙草吸收的都是高温杂质，药性分散，火毒很强，直接服食必死无疑。然而通过五色牛胃，经瘤胃分解、蜂巢百叶发酵、真胃消化吸收掉杂质，再入肝以毒攻毒，或许真的可以有效。”李少翁说，“吾皇万岁！金丹非凡物，淮南王行事不走常规，末将不明觉厉，愿以身试药。”
武皇不假思索地点头应允。侍卫切除牛胃，扯出一具血淋淋的肝脏来。腥荤之气果然与马肝无异。
李少翁掏出一把银制匕首，小心翼翼地割下一片肝脏。切口处红得发紫，紫中带黑，匕首沾上肝汁，原本亮白的锋刃尽皆变作黑色。
“好毒！”张趟咋舌道。
李少翁用长指甲捏住肝片，踌躇了片刻，终于大叫一声：“好毒物！”猛然张口一吸，将肝片囫囵吞入肚中，然后闭目打坐。
没一会儿，李少翁便一头栽倒，全身抽搐口吐白沫，死亡气息弥漫，眼见是不行了。
张趟俯身把了把李少翁的脉门，又翻开他的眼皮查看瞳孔：“李少翁食马肝中毒而亡了。”
淮南王走了，李少翁死了，武皇怒气未消，我必将是他发泄的对象。玉玺之中发挥不出自身实力，无力抗衡众多侍卫，铁定被腰斩，不得善终。我心中转念，自觉无路可走。
我王亲口告诉我金丹药效留在马肝中，可是食用只会中毒枉送性命。从气味分辨，玉玺内最少埋伏有两支骑兵——并非没有马，干嘛非要留在五色牛体内呢？明明说是“风马牛不相及”，这世上为什么还会有五色牛这种似牛似马的怪物？
“风马牛不相及？”似有灵光一闪，我蓦地想到我王以前说过“马喜逆风而奔，牛喜顺风而奔，北风则牛南而马北，南风则牛北而马南，故曰‘风马牛不相及’也。”牛马属性不同，五色牛似牛似马、非牛非马，难道这里面藏有文章？
我抬眼观察武皇，发现他正处在八角平台的乾位，而五色牛在平台中央——仿佛冥冥中早有安排，李少翁吃马肝时正对着武皇，背朝巽位，应该就是顺风，那么他吃下的不是马肝，而是牛肝。
武皇冷冷地看着我，似乎认定我是淮南王升仙计划的最大帮凶。
“吾皇万岁！”我慌忙跪倒，“淮南王弃我如敝履，李少翁因我而亡，在下无颜再生于世，请吾皇赐我马肝。”
“朕敬你为淮南第一剑客，就赏你个全尸吧。”武皇说，“赐马肝。”
“谢主隆恩。”跪谢之后，我爬行至五色牛身旁，用小太刀割下一大片肝肉。
肝肉腥气中马味十足，离得很近才闻到一股牛气。我向武皇禀告：“吾皇万岁！在下粗野鄙夫，恐暴毙惨状惊扰了圣上，恳请吾皇恩准在下背向龙体。”
“准！”武皇说。
“谢主隆恩。”我心中暗喜，转身面朝巽位。微风拂面，肝肉中牛气飘散殆尽。
“大道坦坦，离你自身不远。在身边寻找，也许转个身就能得到。”我王威严清越的声音在我耳畔回响，牛肝变作马肝，果然只需要一个转身。
我一口吞下马肝，顿时觉得胃中热力燃烧，全身发烫，毛孔打开，排出一种黑乎乎的粘液，有如尸水一般的怪味。
“怎么回事？”武皇问。
张趟上前一步：“启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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