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逸安被粗暴地拽起已经半扯破的衣领,像任人摆弄的布娃娃一样被扯上车。□□的胸膛一路被凹凸不平的地面刮着,本来就已经伤痕累累的了,这下更是伤上加伤。锋利的石子扎进软软的皮肉里,很疼。
依旧没有人来救他,虽然这样狗血的英雄救美情节根本不会发生,他笑着想道。被抓走就被抓走了。
沈逸安沾满鲜血和灰尘的手无力举起,用尽最后的力气,手指紧紧攥着在外的车门。粗硬的铁锈把他手勒出几道红痕,血填满被铁锈扎凹进去的沟痕。
“这小子他攥着车门不肯放开,我们没办法关门。”负责拖沈逸安上车的人,关车门总会被他几根手指头卡住。
“撬开他。”坐在前面的头也不回,注视着前方正要启动引擎说道。
沈逸安听见面包车启动的喀喀拉拉声,刺耳的很,但同时也代表着自己再也没有机会逃出去。不知为什么自己还是紧紧攥着那车门,不让他关门。他只希望自己能再待多一秒,这是现在唯一与那时候有联系的地方了,他拼命往外瞄,这是已经接近三更,本来还有点亮光,这个点城市已经沉入一片寂静。
司渊琛要不在家睡觉,想着只是一只玩具罢,没必要花心思。要不就是到处找自己,找那些人山人海的地方,无知的像乱窜的蚂蚁一般。
手指被一根根地掰起,沈逸安不知哪来的勇气,敢伸头就是对着掰自己手指的人手掌咬一口。一口咬下去,牙齿上的血沫全都沾到他手上,看着恐怖的很。被咬的人疼得哎哟一声。
“怎么了?”开车的大汉终于转过头来,面相一看就是混黑道的头子,脸上蛮肉横生,年少轻狂时留下不少刀疤,刻上骇人的龙纹身来掩盖。
“太顽固了。”他把都是血的手在沈逸安衣服上蹭干净,摇摇头说道:“他咬我。”
大汉把嘴里叼着的烟丢开,砸吧一下满是烟味的嘴挥手说道:“不理他,直接关车,记得用力点。”
他顿时明白了,松开沈逸安,未等沈逸安反应过来。就用力地关车门,他的手腕瞬间被夹住,只听见骨头扭曲声和沈逸安痛苦的惨叫。手想缩回去,那人却恶趣味坏笑着,拉着车把让车门关紧点,手被外面不停吹来的凉风吹得像泡在冰水里,而身子在车内热得几乎要蒸熟。仿佛手腕已经被强制压断,割成两半,一半在北极一半在非洲。
“求求你......”沈逸安忍着刀割般的疼痛,豆大的汗从额头流下来,洗刷干净脸上的污血。他说道:“放开吧,好疼啊......”那边的手已经渐渐麻木下去,不用猜,肯定是折了。
“呸,给你的教训。除非到达目的地才放开。”他恶狠狠骂道,好像根本看不见沈逸安疼到扭曲的脸。还过去把车门开启第二道儿童锁,车门压得更紧了。车门缝间伸出儿童车锁,一片铁皮儿,本来要插到另一边固定住车门的。被沈逸安的手腕给挡下了,机械没有半点留情,把沈逸安手当做石头往前挤,试图把它给挤开。
沈逸安后悔了,后悔去绕求他。现在手更加疼。疼到浑身冒冷汗,手腕的疼一阵阵传过来传到骨头最深处。铁皮上还有一根根锋利的钢制锯齿,碾压着他的手腕,甚至扎到血管里,他终于知道什么叫钢针扎得疼。
沈逸安脸上血和吓出的冷汗不停淌下来,滴落下来的血珠染湿本来就已经很脏的车垫。他彻底瘫软在满是油污的车上,难闻的油烟味和女人曾经待过的香水味都快要把他淹没,身子止不住的发抖,汗和血把衣服给溺湿,贴在没有一块完整的肌肤上。
他手被夹着,不能移动。只能贴在车门边低头喘息。
还好其他人没有继续打他,沈逸安在第三排车座,也就是最后一排,本来有一个人守着他的。后来那个人也去上面的第二排和人闲聊,只剩下他自己一个人待在后面。
沈逸安渐渐回过神,窗外灯火飞快窜过,车开得飞快。自己再也没有逃生的机会,最多车外的人看到一只手掌光秃秃地夹在外面晃着,只会大呼小叫一下,没有人敢上去探究竟,但一探究的是一条人命呀。
车开出幽黑的小道,沈逸安没有一丝亮光的眼终于有点生气,倒映出窗外的灯火阑珊。他注视着依旧热闹的大城市,拍完戏劳累了一天的剧组开开心心在外面吃着夜宵。大排挡的灯光箱和路边的霓虹灯如流水般流着,在沈逸安墨黑的眼里像一条五彩的星河,还是流动的,不停变化着色彩。
在他糊满鲜血和汗水灰尘唯一算得上干净清澈的就是眼睛了,但他明白,自己很快就看不见这流光溢彩的热闹场面,眼睛看到的永远只能是一片黑暗或是血红。
沈逸安傻傻看着窗外的景色,车也缓缓停下。
“我先去上个厕所。”老大吸一口烟说道,烟气已经溺满狭小的车空间,呛得沈逸安咳出一口血。
沈逸安以为大家都会跟这男人一起去上厕所,自己可以趁机逃出去。哪知他接着说:“你们给我守着他。”说着瞄一眼沈逸安,看着他被夹得已经缺氧发紫的手腕,眼里或许有点不忍还是怕车停下引起外人的注意,便说道:“开门吧,让他手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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