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和顺与邢和慎也拱手作揖,一场儿女纠纷就这样消弭于言谈之中。那几个尾随而来的好奇者弄请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佩服邢和顺的宽宏大度,更钦慕邢和慎身居高位却能谦恭下士,办事公道,毫无恃强凌弱之心。
从邢和顺家出来,邢和慎对邢耀宗说:“再到庄主家请罪。”
邢耀宗扭头横眉立目。“何必对他们低三下四?爹怕他们?”
邢和慎伸手一巴掌:“你小子懂个屁!还嘴硬,嫌惹的祸不够?”
邢和睦家的狗全身漆黑,毛色发亮。它吠叫几声后,从屋里走出一个年轻人,邢和慎认得是邢和睦的儿子板儿。
邢和慎满面春风。“板儿,你爹在家吗?”
板儿苦着脸说:“我爸犯病了,在里屋呢。”
邢和慎着急地边走边说:“得了什么病,要不要紧?”
邢和睦懒洋洋地躺在床上,有气无力说:“和慎兄来了,自己坐吧。我浑身没劲起不来,失礼了。”
邢和慎见他皮肤苍黄、腹部胀大、青筋暴露、脐心突起、手脚微肿,脸部、颈项均有红点,不由心头一紧,便在他腹部按了一下,见凹陷不起。
邢和慎惊呼:“和睦兄的臌胀病时日已久,为何不早去看大夫?”
邢和睦苦笑说:“进县城一趟来回须五、六天,小毛病自己寻些草药算了,没想到这些日肚胀越发厉害,连饭都不想吃了。”
邢和慎责怪说:“还说小毛病!你是惹上大麻烦了。我料定和睦兄本性不改,小时候你就偷家里的酒喝,至今仍嗜酒如命,是不是?”
邢和睦脸色微赧:“和慎兄料事如神,和睦嗜酒成性已有数十年,只怕这条老命就搭在酒缸里了。”
邢和慎喟然长叹:“和睦兄啊和睦兄,你的大好人生被你这张贪杯的嘴糟蹋了,可惜,可惜!”
邢和睦强笑说:“我也知道自己已病入膏肓,时日不多了。以往叹息人生苦短,想到既与杯中物结下不解之缘,就该学酒仙李白潇洒一回,故常与酒友举杯行令,大呼小叫,浅酌低吟,何其痛快,即便为此所累亦非憾事!如今唯有两件事于心不甘,一是与和慎兄相见恨晚,未能常常‘对酒当歌’;二是板儿尚未成才,前程堪忧,但事已至此,也只能顺其自然了。”
“切莫过于悲伤,待小弟为你开个方子,或许能助兄增进食欲,多延续些时日。”邢和慎边写边说:“此方乃宫中御医传授,药材很普通,天堂山中都能采集,但颇有奇效,不妨一试。”
邢和睦连声道谢。邢和慎又把邢耀宗闯祸的事说了一遍。
邢和睦神情严肃说:“潇潇是邢和正的宝贝女儿,她和邢石头已定在明年成亲。和顺、和正两亲家把这双儿女当成命根子,谁要是欺侮他们,两家人都会拚命的。耀宗贤侄不该对潇潇存有非份之想,更不该对她非礼。不过,贤侄已经知错,和顺又不计较,山庄就不再追究了,贤侄引以为戒吧。”
邢耀宗低头耷脑、唯唯诺诺。
3
在大兴土木的同时,邢和慎挑选了一百人成立了护庄队。其中负责护庄巡查的三十六人,取六六大顺之意,由三合子担任武术总教头,其余为业余队员。天堂山庄久有习武强身习惯,既以强身为主,自然花拳绣腿居多,并无实战效用。据邢和慎介绍,三合子是皇宫护卫,圣上特准随邢和慎归隐,也有保护一方的意思。
专职队员都是年轻力壮的毛头小伙子,血气方刚,听说三合子是深藏不露的大内高手,都有意摸他的老底。
有一次,队长榛子跟三合子对练徒手博击,趁三合子示意练习结束转身离去时,假意未曾领会,跨前一步,拳脚并用向三合子偷袭,心想只要碰到对方任何部位,就算成功。眼看就要得手,谁知三合子好象背后长了眼睛似的,身体微动,单手往后轻轻一拨,榛子感觉有股巨大的力量推动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往侧面踉跄几步,终于倒翻在地。三合子却象什么事都未发生一样又和别的队员演练。
榛子是邢和睦的亲侄子,在年轻人中算是武艺顶尖人物,他被三合子不费吹灰之力击倒在地,其他队员更不敢轻举妄动。榛子暗自思忖,即便山庄武术最强的和顺叔也不是三合子的对手。不知为什么,榛子看到三合子的一脸横肉,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护庄队隶属于衙门,有权指挥的是庄主邢和睦,但一切费用却由邢和慎支应。邢和慎说是圣意,不可亏待全体庄民,更不可怠慢护庄队。护庄队员个个都是三合子亲自挑选的,队员的俸碌比县衙差役还高,况且队员们除操练和值勤外并没有更多事做,空闲时仍可回家干活,一点都不耽误他们孝顺父母和尽丈夫义务。业余队员也月月有补贴。这种出力不多,赚钱不少的差事让相关庄民乐坏了,无不称颂皇恩浩荡,感激邢和慎大恩大德。
不久,护庄队干了一件大事,他们跟随三合子去县城购粮,十八辆马车浩浩荡荡把粮食运回来,前后用了十多天。粮食运到时,山庄轰动了,粮仓前围满兴高采烈的庄民,他们看着白花花的大米、白面笑得合不拢嘴。庄民们七手八脚地帮忙卸车,不到一个时辰就把粮食搬进库房。三合子对大家表示,他们还要进城运两趟,把粮仓都堆满。邢老爷关照,有粮在手心不慌,要储备山庄三个月的口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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