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以后,区其箴很受大王子誉和王后兰姬的赏识,在朝堂之上,也有了区其箴的一席之地。
当然,区其箴深受大王子好资和母后兰姬器重的原因不仅于此。
大王子誉执政第十三年的春夏之交,有一天夜里,区其箴着急慌忙、气急败坏地叩开了宫门,闯进泰和宫,区其箴的突然到来搅了大王子誉的好梦,也惊动了王后兰姬。
大王耐着性子听完了区其箴的启奏之后,仰天大笑,说区其箴是杞人忧天,庸人自扰。
兰姬对区其箴的陈述也不以为然。
那么,区其箴到底跟大王和兰姬说了些什么呢?
区其箴说:连续三天,他和太极真人夜观天象,发现有一颗彗星,拖着长长的尾巴,由东向西,奔月而去,月亮在西北方,彗星在东南方,彗星所在的位置对应的地方是魏国,月亮所在的位置对应的地方是中山国。这种“彗星袭月”的天象重复了三天,区其箴和太极真人的结论是魏国将会对中山国不利。
大王和兰姬不以为然也是有道理的:根据当时的形势,魏国绝无对中山国用兵的可能。因为在这一年的春天,在魏国和中山国之间发生一件天大的喜事:魏王娶了中山王子誉十六岁的妹妹——风华绝代的丛璎。眼下,正是魏国和中山国关系最好的时期,魏国怎么会对中山国用兵呢?
在这样一种背景之下,子誉和兰姬对区其箴的意见不以为然,也在情理之中。大王子誉不但没有听从区其箴的劝告,为了向魏国示好,他还消减了驻扎在两国边境上的军队。
结果怎么样呢?
前面,笔者已经交代过了,就在区其箴向大王子誉进言的第三个月,魏国果然向中山国用兵。
把一个王国的命运捆绑在一个女人的身上,这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在国国自危,尽将国家的命运捆绑在联姻纽带上的战国初期,本身就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这时候,婚姻的纽带已经非常脆弱了。中山国的教训是非常深刻的,经过三年的苦苦支撑,最后,魏国的军队攻下了灵寿城,魏**队包围王宫,几百勇士以身殉国,中山王子誉既懊悔不已,又不愿受辱,在泰和宫自缢身亡。
因为这件事情,太后兰姬和大王子好资对区其箴的话从来不敢怠慢。所以,当区其箴提出“双星冲北斗”的问题之后,子好资和兰姬不得不审慎对待。
区其箴的担忧是有根据的:
首先,双星冲北斗的天象,已经在中山国的国事上体现出来了:褒子媛难产和大王摔伤膝盖就是一种不祥之兆,“北斗七星”就是中山国,而大王和王后就是中山国的象征,双星就是刚刚诞生的双胞胎子唯崇和子唯尚。双星冲北斗,主凶,子唯崇倒出母体——差一点要了褒子媛的命,大王也因此而摔坏了膝盖,主大凶。子唯崇的出生差一点导致弟弟子唯尚和妹妹子瑜在母亲的腹中窒息而亡。
“那么,三个孩子不都平安落地了吗?”子好资还是有点不解。
“爱卿,子媛不是已经逢凶化吉,转危为安了吗?”兰姬还沉侵在王室后继有人的喜悦之中,她还不太愿意面对区其箴的问题。
“天地已现照应之相,太后和大王不可不防啊!”
“满朝文武都希望大王后继有人,现在子媛一胎诞下两个王子和一个公主,中山国几世几代,包括各诸侯国的王室都不曾有过一胎双星的大吉大利之事,怎么会主凶呢?”兰姬道。
“是啊!寡人也是这么想的,爱卿,兹事体大,非同小可,你务必把话说清楚了。”
“太后,大王容禀,问题就出在‘一胎双星’上。”
“请爱卿明言。”
“百姓人家,一胎双生,这是好事,但君王之家就不可同日而语了。”
“愿闻其详。”
“周所周知,百姓人家,兄弟多,成家立业之后,会有分家之事,虽然会有一番争吵,但也仅仅是分多分少的问题,敢问太后和大王,国家怎么分?王位怎么分?”
兰姬还没有完全明白区其箴的弦外之音:“我和先王有五个儿子,齐楚韩魏诸国历代的王子亦不在少数,本宫不曾听说过分国之事。大不了,效仿周王分诸侯而治之。”
“太后和大王千万不要忘记周王室名存实亡的事实,周王室之所以土崩瓦解,就是因为分诸侯而治之;还有一个事实是,即使是那些被分封到各地的诸侯,也没有停止对周王室的窥探。如今,周王室早已作古,诸侯之间明争暗斗,你死我活。究其实,分诸侯而治之就是分国啊!此乃亡国之道。天下共知,历史上哪一次的改朝换代不是以尸横遍野为惨痛代价的呢。将来,中山国如果发生谋权篡位,兄弟相残的事情,恐怕要比历史上任何一次改朝换代要惨烈百倍。大王应该清楚,值此多事之秋,各诸侯国朝不保夕,如果国势稍有动荡,宗庙社稷如何保全?”
大王和太后沉默良久,他们似乎已经听出了区其箴的潜台词。
区其箴继续道:“两个王子一胎所生,长得一模一样,分不清谁是真国君,谁是假国君,祸乱的根子就在这里。普通人家,兄弟们争夺的是家产;君王之家,兄弟们争夺的是王位,家产可以分成几份,王位只有一个,怎么分?关键是至高无上的王权具有很大的诱惑性,这就是君王之家子父反目,骨肉相残的主要原因。”
子好资和兰姬脸色大变。
“爱卿,有没有破解之法呢
喜欢青铜面具请大家收藏:(m.shudai.cc),书呆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