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是越发的贫穷,娘是越来越消瘦,看着让人心疼。
娘也想不到爹会变成这样,她认为爹会适可而止,谁知他是一发不可收拾。
时间缓缓度过,家里的情况是越来越难,生活已经进入了低谷。
这一年我十二岁了,已经到了上初中的年龄。我选择了一个离家二十里的学校上的初中,我就像是在逃离那个家一样,又像是在逃避那份争吵。
我的逃离并没有给家里换来任何的安宁,爹还在做着他想做的事情,依然沉迷于醉酒之中。他丝毫不知,家庭的大厦即将倾倒,贫穷已经悬挂在了头顶。
这一年的动天特别冷,大奶奶走了,这天下着巨大的雪花,埋住了所有的路。
这天家里聚满了人,都是来送大奶奶的,让她安眠于地下。
我帮着大人叠着那些烧的纸钱,也算是给大奶奶送行。我虽然开始不尊敬她,可是几件事情让我对她转变了看法。
我有一次因为被罚不能回家吃饭,家里也没有其他人,是大奶奶在别人家借了五毛钱给我买了一包方便面,让人给我送到了学校。
那次我上二年级,我却在班里哭了,流下了泪水。我知道她是疼的,不管她是不是我的奶奶,可只要她疼我,我就该尊敬她,把她当成自己的奶奶。
就这样大奶奶走了,走的非常干脆,就像是了却了所有的遗憾。家里空荡了许多,家里还是那样的生活着,爹变得更加疯狂起来,就像是脱缰的野马一样。
大奶奶去世之后,姥爷能够住进家里了,可是爹并没有给他多少这样的生活,他又与娘发生了争吵。
爹那天喝多了,他骂着娘,让她送走姥爷,不让已经八十六岁的姥爷住在家里。我不知他怎么又是这样,为什么姥爷住在家里就不行。
那一夜娘哭的特别凄惨,像那迷失的羔羊一样,那种无助、无力,一直压抑着我的胸口,提醒着我该做一个什么样的男人,要怎么对待自己的妻子。
姥爷终究离开了我家,他像是知晓爹娘的争吵,又像是知晓了对女儿的家庭造成的影响。
娘的笑容更少了,她像是要崩溃了一样,就算没有崩溃,也到了崩溃的边缘。我那时十分担心,娘能否支撑住这样的压力,能否再为我遮风挡雨。
娘开始去拾破烂,为家里挣去一点微薄的收入。每天到家,我都能看到满院子的破烂,那全是娘早起晚睡换来的成果,也是她更加苦难的开始。
可是爹还在败家之中,并且要为家里铺下一条几年黑暗的血路。村里要修路了,这却是为家里带来了最大的打击,也是祸根的来源。
爹为了修公路,去贷款了,带了银行贷款两万四千元、私贷三万元,再加上一些零碎的钱大概有着七八万的外债。
这些我们都是不知道的,但再深的水,也有挖透的时候,债务也不会埋没一世。
过年了,忽然一个身影来到了家里,那是来要利息的。
当听到这样的消息,娘的脸上全是不解,家里有贷款,自己怎么不知晓?
那人说明情况之后,娘的脸色越发的难看起来,又是一个外债。娘已经是第数次听到这样的话,不知后面还有几家外债。
知晓这样的消息时,姐不在家,我与娘苦涩的听着那样的话。看着家徒四壁的家,我们不知晓拿什么来还两万四千千元的贷款,连利息家里也拿不出来。
一年的利息都要有两千多元,真的不知晓怎么还清这些贷款。要知道这是零三年的事情,钱还真的比较值钱,不像现在,一百元很快就会花完。
爹娘还是东拼西凑的给那人借了两千多元钱,然后开着他的小排量的摩托车离开了我家,而那排出的尾气就像是在述说着他的胜利与喜悦。
当那人走后,娘大声的质问爹还有多少外债,这个家怎么维持下去?
爹听后默默的离开了家,他也知道自己错了,他准备辞去村支书的职务,电工,他已经辞去了一年了。
很难想象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因为家庭的重担长出了白发,那只能说明她心里的苦楚。可听到爹要辞去村支书时,娘笑了起来,就算已经长出了一缕白发的她也显得年轻了许多。
年后,爹辞去了村支书,好像下面的路途已经光明一片。谁知,这是苦难的开端,一切已经铺排好,剩下的就是用心体验这苦难的生活。
私贷的债主来到了家里,娘的双眼再次变得暗淡无光起来,她没想到竟然还有三万的私贷。她不敢想象,爹这些年在外怎么荒唐的,竟然借了这么多钱?
家里是没钱还给这个私贷的债主的,爹却是给人家耍起了无赖,说什么也不给钱。那人气得全身颤抖,指着爹的鼻子大骂,说他是混蛋,不讲义气。
爹却是欣然接受,最好是把他打伤,那样就不用再还那三万元的私贷。
最后,那人妥协了下来,变成了道苦,让爹还给他那三万元钱。他承若不要那利息,只求爹还给他本金就行。
爹欣然接受了那人的祈求,算是答应了他。不过,那年却没有归还他的一点外债,爹说家里没钱,你想拿什么就那什么。
那人指着爹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心里真的气得像是安置了炸弹一样。
那一刻我感觉欠钱的怎么成了爷爷,债主反而成了孙子。我也领略到了什么是赖皮,我在心里发誓,我一声绝不做那样的事情,我更不会丢失自己的尊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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