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解开深陷进伦德尔喉头的缰绳,后者的双手一路上曾与绳索进行激烈搏斗,上面沾满了他的鲜血。
“刺客的归宿只有地狱,你们这些不择手段的杀手,为了钱什么都干的出来!”伦德尔发出嘶哑的声音。
“你错了,就算给钱,你要我干一个大老爷们我也会犹豫。就算是杀手,我也有属于自己的职业道德。”鸣把他拖进房间。
房间不大,但却相当凌乱。天花板被某种重物砸开一角,借助从漏洞中洒下的月光,鸣能看清空气中漂浮的尘埃。
这是间石木混合搭建的楼房,可不知为何,二楼早已成断壁残垣,连一堵墙壁都不剩下,凄凉死寂。
整栋房屋,唯有一具具早已腐蚀殆尽的尸体骨架充斥一楼,为昏暗的客厅增添了一抹寂寥而又残忍的气氛。
“杀伐天的道德就是拿钱办事,我能出比你雇主更高的价钱!”伦德尔一见堆积如山的枯骨,还以为这是鸣专用的填埋场。
他被吓得不轻,但还是注意到:房间内灰尘充盈,却立有一面干净得能将眼前一切,都映照而出的落地化妆镜。
“哦?那请问你的最高价码是多少呢?想让我反水刺杀雇主,就得付出与风险相对应价钱。”鸣邪笑着点点头。
对杀伐天来说,客人就是至高的存在——但那仅限于客人有钱的时候——很多情况下,杀伐天会帮助出价最高的人。
这也是为什么,组织的名声一直不太好。
伦德尔见鸣有意压榨自己,渐渐平缓起呼吸,“你故意不报出具体价格,就是想赚尽我的每一分钱吗?”
“没错,我这个人从不和钱过不去。所以,你要么乖乖受死,要么把压箱底的金子都拿出来。”鸣用匕首挑起他的喉结。
老实说,鸣太喜欢这种欺压他人,而对方却大气都不敢喘一声的耍贱。特别当对手还是赏金犯人,这让他感觉良好。
伦德尔冷汗直下,为了保命,他说出一个绝对令人无法拒绝的筹码:“十万绡尔!买你去杀之前雇你的人。”
“……”鸣被吓了一跳,别说十万,伦德尔的赏金报酬只有它的百分之一,他一时竟然被愣住不知如何回答。
“你真有这么多?”他蹲下身,双眼直视犯人。
“我伦德尔别的没有,但这些日子来掠夺的钱倒不缺。”考虑到必须给出让鸣觉得诱惑的数字,伦德尔内心相当痛苦。
对于富贾豪商,还有皇亲国戚来说,十万绡尔只是他们财富中的九牛一毛。但对鸣而言,这是个能让他疯狂的天文数字。
“看来你比寺庙里的纳贡箱还要值钱,十万,啧啧啧,不得不说,我蠢蠢欲动。”
“这么说你是同意了?请不必担心这笔钱该如何流入您手。我会让手下在约定地点与你交易,到时候你再放了我就行……”
“不,谁跟你说我会放了你的?”
“你说什么……”
“嘿嘿,我原以为这种黑吃黑的下三滥故事只会在梦里出现。但你比我想象中还要蠢。”
鸣耸耸肩,从积灰的大厅中翻出一盏灯罩腐朽的油灯。“瞧你那双愚笨的眼睛,到现在还看不出你是我掌中之物?”
意识到接下来会发生不妙的展开,伦德尔沉默地吞了口唾沫,鸣继续说道:
“既然知道你有十万,我先杀了你,然后再领取赏金,接着想办法回去偷钱。这样不就渔翁得利,鹬蚌兼得了吗?”
“你——?!”鸣的嬉皮笑脸犹如鬼魅,伦德尔被他的无耻气出了内伤,“你知道你违背了职业道德吗?”他只能这样说。
“去******职业道德,杀伐天从来都是金钱至上,我何时向你保证过:你出钱我就会反水?况且那人我还打不过。”
鸣吐了吐舌头,接着无视了伦德尔,转身在灰烬里不知道在翻找什么。
“你这个狗娘养的下贱胚子,没有我的许可,你做梦也别想拿到那十万……”
伦德尔在身后的骂声愈来愈大,可鸣毫不在乎。在这险恶的社会摸索了十年,他明白只有自己才是能唯一信任的人。
其余类似金钱、同伴、友谊,通通都是浮云,他今天早上还给青梅竹马追杀一上午呢,所以反手用抹布堵住伦德尔的嘴。
正因为不信任,鸣才会见钱眼开。他想靠自己摆脱职业杀手的命运,从成为孤儿的十年前开始,鸣就一直计划着。
他想要出人头地,或者过普通人平稳的生活,被战争逼迫迁徙而焦头烂额,抑或像个久耕不辍的农民,舍不得与自己辛苦耕耘的土地诀别——总之,鸣需要脱离杀伐天的资本,所以愿意为此变得六亲不认。
过了一会儿,兴许是觉得环境太过安静,鸣自顾自地说,“知道我怎么看出你有问题的?“
伦德尔没有回答,更不想回答。他茫然地转动碎裂的眼珠,似乎感觉不到疼痛,但内心却在不停滴血。
“因为你没有排斥我的谈话和那笔赏金。”鸣取出火折点燃油灯,一时间幽寂的室内亮起一团明火,将黑暗阴森一扫而空。
“你想说什么?说你慧眼明珠,还是阴险卑劣?我真没想到,杀伐天竟然人如其名,趁火打劫的行径果然名不虚传。”
终于,被鸣坑惨了的伦德尔恶狠狠地说。他将每一个字都咬得嘎吱作响,仿佛这样就能找鸣报仇一样。
“那看来这三个月来,你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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