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朋友是他去年年初才认识的,他们彼此说过自己的故事,却都点到即止。不会太详细,也不会点名道姓,甚至都没说过自己是哪里人。
两人默契的不刨根问底,扮演着彼此的树洞,一个倾诉一个倾听。
虽然大多数时候,都是郎东流诉苦对方聆听,jade是个话不多的人。
对于这个相处了一年多的朋友,郎东流也只知道他叫jade。听口音像是自己老乡,很标准的普通话。可他说话的语调,又没有东北汉子的粗糙,而是江浙那种柔细的感觉。也不知是原来就这样,还是因为破烂的身体,损坏了声线。
对,破烂的身体。
去年郎东流认识他的时候,正是jade大病初愈,刚刚可以下地走路。腿脚无力、歪七扭八的一头倒向医院走廊尽头的拐角。
郎东流眼看着一个人影,毫无征兆猛地向自己倒来,如果放在几年后的中国,妥妥的就是碰瓷版扶不扶。
当时惊的jade身后两个护工魂都没了,还好郎东流下意识的抱稳了人。
后来他才知道,这人只是外表看着还好。内里的脏器好多还在慢慢愈合,要是那么重重摔一跤,指不定会不会摘除哪个器官呢。
郎东流帮着人高马大的护工把人送回病房,虚弱的人躺在床上,一身病号服已经被冷汗打湿。缓缓的睁开眼睛,冲郎东流微弱的笑笑,略显吃力的说:"tjade."(多谢了,我叫杰德。)
"leo,i'hinese."(我是利奥,中国人。)
两个身在异国他乡、有家不能回的大男生相视一笑,从此开始了他们一生的友谊。
“嗨,leo。”jade坐在草地中央的大树下,看书的眼皮上挑,对来人淡淡道。
郎东流微微一笑,“下午好,今天的训练都结束了?”这人每天要做两次康复锻炼,平常人轻易的动作,成为他每天恶梦般的必修课。
“是啊,所以才有心情看会儿书么。”jade举起手里的行为心理学示意。
“我好郁闷啊,最近总觉得心慌。”郎东流开始诉苦。
“你想见的人没来吗?”
郎东流见鬼似的看着对方,困惑的问:“你怎么知道?”
jade平淡的表情上,只是略勾了下唇角,“不然你会跑到我这来?”
“……”一阵无语,心想,有这么明显?斩钉截铁道:“你心理学看多了。”
“我就是想跟你说,我想尽快回去了。”见对方没反驳他,过了一会儿,郎东流喃喃低语的说。
“我怕回去晚了会生变故。”早就习惯jade安静的性格,便一个人继续说自己的想法。
“那小丫头虽然没躲我,可到现在也没亲口叫我一声哥,心里应该还没接受我。这时候要是被人捷足先登了,我可就太亏了!她那小脸还跟小时候一样,粉粉嫩嫩的,贼招人稀罕。”
“你有没有什么想要的?我回去寄给你。”
jade眼神明显一动,若有所思的看向郎东流,半晌才轻轻的说:“有啊,麻烦你,把我的爱人寄给我。”
欣赏过郎东流被噎的表情后,jade愉悦的温声道:“我电话不变,有什么事,随时打给我。”
“嗯。”两人惺惺相惜,有些话不必多说,郎东流点点头,郑重道:“等你以后回去,我给你接风!”
“好啊,借你吉言。”jade好似自己明天就能启程回家一般,幸福的眯起眼睛,笑呵呵的祝福,“旅途愉快!”
然而同样的好运并没有降临到jade身上,几年后才回国的他,经受的,是和郎东流截然不同的际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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